周四下午,云溪放学之后,傅闻远不在家,等吃完晚饭也没回来。
阿姨脸上带着故作神秘的笑容,问云溪:“溪溪,猜一下先生去哪啦?”
云溪说:“加班?”
阿姨摇头:“不是。”
“……”云溪猜不出来了。
这边大多数时间只有阿姨和云溪两个人,她有什么话都想讲给云溪听,这会儿边收拾桌子边说:“你杨阿姨说前几天,大院那边一起的有一个姐姐回国了,先生就被你爷爷叫回去,一块儿吃个饭。”
阿姨说着是“吃个饭”,脸上的笑容却在说不止这么简单。
云溪不是小孩子了,听完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答应了一声,阿姨笑眯眯地端了碗筷进厨房,他一个人在餐桌边愣愣的坐了好久。
他想起刚来的那天,李唯接了个电话,当时还想过,对面会不会是个漂亮又和蔼的阿姨,就像画册里的妈妈一样。
但现在照顾他的阿姨提起这件事,让云溪意识到,这栋房子不是他和先生跟阿姨三个人的家。
最终,或早或晚,都会有一个女主人拎包入住。或许,有非常非常大的可能,还会生下属于她和傅闻远的孩子。
而云溪现在并不因此而感到高兴。
云溪觉得有些冷,心跳一下一下沉沉的,漫天遍野的难过将他包围,因为这难过的不合理,又产生了更加浓厚的愧疚感,让他几乎没办法呼吸。
傅闻远接着几天都没回来过。云溪总是忍不住想,先生是不是跟那个姐姐在一起,有时候还会想,要是先生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说自己在学校很贪玩,先生会是什么样子。
阿姨在烤小饼干,云溪找到厨房去,正好第一盘刚出烤箱,阿姨找了个小碟装了几片给他拿着吃,“小心烫。”
“阿姨。”云溪吃了半块饼干,脆脆的,甜甜的,让他连难过都少了一些,他问:“先生是不是在交女朋友,所以不回家了?”
阿姨噗嗤笑了一声,调好烤箱的时间走过来看他,“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估计是忙的吧,这几天都在市里的房子,中午还叫人回来拿了回饭呢,说想喝甜汤。”
云溪一下子振作了,咔擦咔擦咬了几口饼干,说:“先生也喜欢吃甜的吗?”
“喜欢,我看比你还喜欢。”阿姨说:“小时候三天两头的牙疼,最后没办法才改了,偶尔吃一点。”
云溪抿着嘴笑:“我没长过蛀牙。”
阿姨就笑眯眯地夸他:“你乖。”
等到星期天,傅闻远终于在中午回了趟家。
云溪在落地窗边看见他的车进来,不等到司机给傅闻远开车门,就跑到门口站着,帮傅闻远拿拖鞋,给他挂衣服,又跑着去倒水。最后一路跟到了露台上,把阿姨的工作全抢完了,像个小尾巴。
阿姨笑笑地看一大一小站在露台仔细看花,扬声问傅闻远:“在不在家吃饭?”
傅闻远说:“吃,回来就是吃饭的。”
云溪就问:“先生,外面的饭不好吃吗?”
“嗯。”傅闻远严肃地说:“不好吃。”
云溪嗤嗤地笑,眼睛里水润润的,说:“先生是不是很挑食?”
傅闻远难得跟他开个玩笑,说:“这叫注重生活品质,不叫挑食。”
他浇完水,转身要走,看见站在他身后的云溪,就顺手比划了一下云溪的身高:刚到他下巴,还差一点。
“怎么不长个子?”傅闻远问。
云溪没有对着阿姨那么理直气壮,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