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园长室响起敲门声，办公中的中年妇人应声抬头，看清来人后笑容和蔼，“哀斐，回来啦。”
“恩。”
门口男教师笑着应下，对上园长方明艳的视线，镜片后清澈的黑眸满载笑意，正是先前将小毕总抱进幼儿园的哀老师，哀斐。
“家里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恩。”
哀斐敛了笑容，应邀落座，上周他爷爷患病去世了，“该我参与的都处理完了，剩下的……还有我爸他们，倒是这一阵总是请假，给您和学校里其他老师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我跟你.妈那么熟，也算看你长大的，外人跟前一句‘方校长’听着生分，可私底下，我也是你方姨啊。”
方明艳轻叹一声，“其实上个月那两个周末该给你放假的，算起来，要是这边工作没耽误你假期，那你也能见上他……”
“方姨。”
打断方明艳的话，哀斐推了推眼镜，笑容苦涩，“只能说世事无常，我爷爷气管一直不好，前几年为这个也住过好几次院，这次……能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以为这次还跟以前一样，是小毛病。”
“何况，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虽然没见上他最后一面，但……听我妈说，他走的安详，这样……也挺好的。”
话是这么说，脸上也始终带着笑，但提及亲人去世，哀斐还是没熬住、一时间眼眶发红。
隔辈宠常见，哀斐又是哀家长孙，跟爷爷的关系格外亲密，所以没及时赶回家这事，遗不遗憾，逞没逞强，只有他自己清楚。
没血缘关系，再亲也是外人，方明艳关心是初衷，让哀斐难过不是她本意：“抱歉，哀斐，如果还不舒服，你可以再多休息两天。”
“不用了方姨，下个月六一，幼儿园要准备的不少。照顾孩子人手从不嫌多，不能总麻烦王老师她们。”很快收敛眸情绪，哀斐扶了把下滑的眼镜。
方明艳是他母亲闺蜜，当初他能留在这薪水高、对教师素质要求也高的私立幼儿园还都多亏了她帮忙。
哀斐一向懂得感恩，对方校长的为人处世更敬重。两人默契换过话题，讨论起一个月之后、儿童节的安排来。
对幼儿园一群豆丁来说，六一是他们上半年最重要的节日了，不仅要表演才艺，还要请家长来参观，校方自然重视，私立幼儿园每一年儿童节都举行的隆重。
早定计划才好办事，两人不知不觉在办公室说了一个小时，直到放学铃响起。
“方姨。”
幼儿园也负责孩子们的中餐和午休，中午也能算老师最忙的时候。
“哦好，一不留神就耽搁了，你去忙吧。”
“恩，那晚点儿见。”
哀斐说完立刻离开了，剩方明艳对着他匆忙的背影叹了口气。
方园长跟哀斐妈妈从初中就是好友，她看着哀斐长大，清楚他的经历，所以格外怜惜他。
哀斐那孩子，长相随他母亲，脾气也是，待人宽厚且温柔，可他也随他父亲有股倔劲儿，一旦决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如果哀斐高三那年没跟家里出柜、惹怒了父亲又不肯退让，为此休学两年的话，一定能找到更适合他的工作。
……
从园长室出来，哀斐一路小跑。
幼儿园的午饭虽由食堂阿姨跟保育员分别打好放桌上，但孩子们还太小，吃饭容易出状况，所以午餐和午休各班老师都要参与，一起看着，少出岔子。
饭前是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