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阮软，不吃蔬菜的话营养跟不上，而且只有不挑食才能长高、长大，你看，萌萌都吃了。”

    “可是……我不想吃。”

    毕夏刚从餐桌另一头绕过来就听见小女孩声音里带了哭腔，名唤阮软的小姑娘眼角啜泪。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吃掉青菜，我喜欢吃青菜。”见阮软“受难”，隔壁穿公主裙的萌萌勇敢的站了出来，怕她吃不饱，又多补充一句：“你喜欢吃鸡肉吗，我的鸡肉可以给你吃。”

    后者是好意，可或许阮软太讨厌青菜，好好一副小姐妹情深的画面落她眼里成了“英雄就义”，于是抖抖鼻孔，难过抽搭两下，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恰好目睹全程的毕夏：……

    他果然讨厌小孩。

    “好了，阮软别哭啦。”当幼教，这种场面见多了，王老师无奈却无不耐，她笑着摸了摸阮软麻花辫，转移话题问：“阮软的爸爸妈妈在家吃饭挑食吗？”

    “…爸、爸爸妈妈在家吃饭都不挑食的……”老师提问，小姑娘下意识止住哭声，边抽泣边回话。

    “对。就是因为阮软的爸爸妈妈都不挑食，才会变成厉害的大人，如果你也想变成厉害的大人，就要向爸爸妈妈学习，多吃蔬菜、不挑食。”

    哪有人不挑食？

    听着成年人的谎言，毕夏冷笑。

    大人也挑食，只是相比孩子，他们更有决定权，平时只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看不出挑食而已。

    小毕总挑眉，类似的“善意谎言”他也常讲，但以孩子的角度看大人说谎还是第一次。

    看透没说破，毕夏冷眼旁观和蔼园丁哄骗祖国花朵，看阮软乖乖张嘴、吃下盘里青菜，等王老师忙完这茬儿才上前拽了拽她裙子，“老师。”

    “怎么了然然？”王老师笑容温柔。

    “……我妈让我中午给她打个电话。”

    母亲去世早，那个字毕夏念着生涩，好在毕浩然有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僵硬的表情落在他脸上只显得可怜，不会太奇怪。

    王老师被哀斐嘱托过，她也看得出毕浩然今天状态不对，便立刻应了他要求，但口袋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手机。

    好像是留办公室充电了。

    成人跟孩子的视线还是有区别的，等待中，毕夏留在王老师身上的目光太直接，竟看的她无措起来，转头正对上不远处哀老师的目光。

    “哀老师！”

    王老师朝哀斐挥挥手，后者很快走近，“怎么了？”

    “然然说他中午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我手机没拿。”

    哀斐点头表示了解，他笑着递出手机，却见“然然”侧挪一步，整个人移到王老师身后，像在躲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