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也烦我。”
央央如今也知道那事情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所以,她只是自己默默流了会儿泪后, 便抽出帕子擦眼睛。
红玫见状,忙也抽帕子帮着擦拭, 道:“小姐, 您该是放宽了心才是。顾家虽说被抄了家,但那顾家老太太到底是大长公主, 顾家也是皇亲国戚, 陛下手下留了情的。”
“老爷不是说了, 顾四爷并非去了那苦寒之地受苦, 而就在京郊么?”
见主子正凝神细听,红玫继续道:“普通百姓日子虽则清苦些,但顾四爷是什么样的人?他老人家念书好,不靠祖上庇荫, 将来考取功名走仕途, 未必不能当官儿……”
“再说, 这朝堂的事情, 咱们也不懂。今儿你好, 明儿他好的, 顾家如今是落了难,将来未必……”
“老太太来了。”
红玫正说着话,紫莲打帘子进来, 一阵风儿似的。
“老太太带着二小姐三小姐一起来, 看咱们小姐了……”
央央纵然再骄纵爱耍小性子闹脾气, 也是立即起了身来去迎接。
方才红玫说的那些话,央央耳朵听得都起茧子了。道理她都懂,可是顾家如今遭了难是事实,将来如何,谁又知道?
“我的乖肉肉,你怎么起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徐家的三位千金很是得老太太喜欢,跟两位妹妹比,央央又是最得宠的。
这病了大半年,可把老太太急坏了。
“祖母,孙女已经大好了。”
打从去年初冬时顾家被抄家流放后,央央便五日一大病,三日一小病。连女院里的课都推了没去上,只请了女先生家里来授课。
央央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是如今这药不在,想好全太难。
这事儿徐家都知道,但谁都不敢说。对外只称……说是天儿冷的时候受了寒,这才一直病怏怏不见好。
央央虽气,但也明白,如今不是置气伤神的时候。
知道顾四郎并没流放去那苦寒之地,而是跟着顾老夫人一起留在京郊某地后,她整个放心不少。心里那块巨大的石头稍稍落了下来点,整个人气色也好了不少。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老太太搂着人,拉着央央挨着她坐下后,又严肃了些道:
“如今好了,往后可不许再那样作践自己了,知道不知道?娇娇,你生病这段日子,我可是心如刀剜一样痛,恨不能替你受那些苦。”
“祖母,是孙女不好。”
央央知道辜负了亲人,便抱着老太太,一如往日般撒娇。
徐蔓笑得端庄,偏头对挨着她坐的徐淳道:“三妹,你瞧,她又撒娇了,说明她好了。”
姐妹俩对了个眼神,便也不顾任何形象,只笑得东歪西倒。
徐蔓与央央同岁,只比央央小几个月,是大房所出。徐淳是二房的,才九岁……两人都是央央的堂妹妹。
但因从小一起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徐家又只得三个女孩子,故而姐妹三人十分亲密。
央央不与她们俩计较,只笑倒在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笑了会儿,脸上笑容稍稍敛去一些,郑重对央央道:
“再有几日便是皇后娘娘芳诞,你跟柔柔再有大半年时间,女院的课程便要结束了。读了几年书下了多少功夫不重要,最后还是得看皇后娘娘那一关。若是娘娘对你印象好,得个好的名次,将来……”
老太太想说,将来议亲也是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