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事,你只管放心!”谢长明笑了笑,“阵法已按你所说,在四象镜一一布下。只是这回比赛的彩头也未必太大了吧?师兄竟连《衍天道》也舍得拿出来了?”
各大仙派皆有法器,无一不是运用心法和术法内外结合,进而凝炼出强大灵力。
唯独无极道的功法取自天地万物,一叶一水滴,一风一浮尘,皆是元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为无极道!
可这功法厉害,却对修炼之人的根骨有极高的要求。
数千年之前,无极道人才济济,风光无限,如今门下弟子却一代不如一代,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只能依靠古籍和声望勉强维持仙派至尊的地位。
夜风袭人,计荀负手而立,远眺围绕在一片水域之中的琉璃宫,黑眸之中风云涌动:“无极道建派已逾千年,不能毁于我手。以如今之境况,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
白清岚回去,将沈旗狠狠斥责了一顿。
他斥沈旗行事莽撞,此事虽是二峰之人不对在先,但他明知不敌,却去挑衅出头,对同门动手,更是违反了天剑峰的门规。
沈旗耷拉着头,乖乖听训。
“平日叫你练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求上进!今日差点连命也交代出去了,如何?这便是你懈怠之过!若非你师兄暗中用灵蝶传讯于我,后果不堪设想!”白清岚在外护犊,在内却恨不得将这浑小子吊起来鞭打,“去!给我待静室好好反省!”
沈旗一听要去静室,“啊”了一声,神色更是萎靡不振。
一直沉默在旁的云霜上前一步,抬眸看向白清岚,恭敬地低声道:“师尊,师弟伤势极重,我虽给他服用过紫金丹,但仍需静养。此事多多少少因我而起,弟子愿替师弟受罚。”
那紫金丹极为难得,生肉接骨,不过瞬息,还是云霜弱冠之年,白清岚赠予他的。云霜手头上也不过才三颗。
沈旗如今脸色红润,哪里还有“伤势极重”的样子了?
白清岚正在气头上,听罢,脸色黑沉:“你若执意护他,亦可,双倍惩罚!”
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多谢师尊。”
云霜扬声说完,明知白清岚看不到,却依旧对着他的背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他自小便是如此,人前人后,皆是一个模样。
从前为了打好基本功,在烈日底下稳住一个动作,熬晒也好,负伤也好,旁人或许会因为辛苦而偷懒,他却一直都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沈旗会说他古板,不知变通,心中却一直对他很是敬佩。
如今换成了领罚也是一样,不管有没有人监督,他都会允诺执行。
云霜神色平静,嘱咐沈旗早些回去歇息,便欲迈步而出。沈旗心中愧疚,拽住他的袖子,不让走,直说自己去便可。
云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虽是一贯的清冷,目光却十分温和:“回去罢。”
抽回衣袖,他不容置喙地转身离开,往静室而去。
此时静室之中,一片黑沉,唯有从窗棂泄入的一片淡淡冷光无声流转。
空旷白地,中间摆放着一个书案,一个蒲团,再无他物。而白墙之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在这冷夜,略显孤清。
云霜推门走进去,放下佩剑,先走了一圈,将屋内几支烛火一一点亮。
目光落在“静”字上,他凝气于掌,打在墙面。
一道灵光自他掌心通向“静”字,再反射至书案所在之地,呈一个圆形快速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