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咬住唇,泄出一声痛吟。
他盗汗盗得厉害,只觉浑身都像泡在水里,粘腻且不舒服。
手指抠在床沿,因为忍痛,而用力弯曲,发出咯吱的刺耳之响。
正在他疼痛难耐之际,只听门外急急响了几声扣响,他迷蒙地睁开眼睛,也忘记了自己是否有应下。
片刻后,门哐当一下从外被踹开。
屋内的烛光随着那人走近,一一点亮,恍若白昼。
云霜努力去瞧是谁,视线却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晰,疼痛几乎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计荀拉过他的手腕诊过脉象,眉头紧蹙:“你可觉得冷?”
云霜的唇色尽褪,哪里有精力应他,唇无声蠕动了两下,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副样子怕是疼得连他说话也听不见了。
计荀连忙坐上床,把云霜拉起来,掌心抵上他汗湿的后背,微微一压,灵力如水,汹涌地往云霜体内奔去。
洗髓易骨第一阶段,会突发疼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却没料到,以云霜半人半魂之体,反应竟会如此强烈。
待将云霜体内乱窜的气息压制住,计荀缓缓收手,云霜失去支撑,往后晕倒在他怀中。
计荀背靠床头,将人半抱在怀,又伸手掀过被子,将人紧紧裹住。
云霜的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脖颈之间,面具上的白翎羽滑过肌肤,带了一丝轻痒。
屋内烛火摇曳,明亮而温暖。
计荀微微低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云霜半湿的长睫。
怀中之人第一次这般安静而乖巧地躺在他的怀中,双臂之间被填得满满当当的,犹如此刻又酸又涨的心口。
平时不显,此刻靠得近了,才发现云霜面上的半截面具已有些残旧了,再加上多次过了水湿之汽,边缘之处竟也有些裂缝。
计荀心中一动,再也按耐不住,缓缓伸手,捏住了将云霜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