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还在进行着,完全由林亦扬主导——
“今天星期几?”
“星期天,中午。”
“比赛结束了?”
“上午……结束的。”
两星期的美国九球公开赛结束了,中**团成绩斐然,女子组力夺银铜双牌,男子组也是成绩可人。九球本就是女子项目偏重的,而她是银牌,是这次女子组中国选手的最好成绩。可全被他在此情此景下问出来,她完全没心思了。
只是想着,你快点,快出来……
当房间静到一个程度,当人精神集中到一点,会听到许多平时无法注意的声响:比如他呼吸的轻重,节奏,还有自己的,还有布料摩擦着被套的。
还有他最后说:过来,亲亲我。
像中了蛊,她俯身上去,没等碰到他的唇,已经被他单手扣在头后,重重亲了下去。手臂上一阵有力的肌肉收紧,男人荷尔蒙的气味,陌生的,充斥在这个房间里。
窗开着一道缝,没一丝风。
今天日头烈,透过玻璃照上她的背后,烤得人难过。
殷果微微喘着气,在和他对视,倒像被身后的太阳晒虚脱了……
林亦扬的喉头轻轻滚了滚,头一回,没解渴,更想抱她了。
他低声说着:还不去洗手。
放开了她。
殷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进了洗手间,把一块小四方形的赠品香皂打遍自己手上每一寸皮肤,还在想自己怎么傻了吧唧编了那么一句瞎话。非要把他撩起来。
乳白色的泡沫挤在指缝里,她搓啊搓的……
搓啊搓的……
林亦扬抱着干净清爽的衣裳进了浴室,殷果连当下从镜子里看他都没勇气,把香皂往陶瓷盒了一丢,跑了。她都没留意香皂滚进了水池子里,还是林亦扬给捞出来的。
林亦扬穿着牛仔裤出来的,趿拉着酒店的白拖鞋,过来,挨着她坐下,顶多就是坐了个沙发的边缘。以为洗了个澡会好,还想要把她抱上床。
尤其是低头,看她两只光着的脚搭着沙发边沿,脚指甲盖都修得很光滑……
“休息一会,带你去看落日。”他说。
“落日?”现在还是中午,看什么日出?
“对,落日,去夏威夷。”他去收拾洗手间里的脏了的衬衫西裤,团成团,塞进酒店的纸袋子里,准备一会送下大堂干洗,回来再取。
夏威夷?
显然,林亦扬早在来看比赛前就做好了安排。
问孟晓天要了殷果护照信息,定了机票和酒店,一切都在等比赛结束。
他想带殷果去大岛看基拉韦厄活火山,去看在太平洋核心处的海水与熔浆,站在随时有着喷发预兆的火山上,在充盈着死亡气息的地方睡在帐篷里,看落日和星河。
倒计时的三天,他不想浪费。正好殷果就在美国,很方便。
于是在殷果得了银牌的这个四月初,就在领了奖牌后,跟着林亦扬从所在城市长途飞行,中途转机后,历经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和中途休息,相当于是回到中国的时常和距离……
在周一的凌晨五点四十六分,殷果从机舱门钻出来,跟着旅客们走下长长的扶梯,终于站在了林亦扬想要让她来的地方。
两人没有带任何大件的行李,只是让她带了冬日的厚重衣服。两人下了飞机,天刚亮,殷果拉着他的背包带,被他带着跟人流往出走时,人都还没回过味。
郑艺的微信,还在滞后地问着上一个城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