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死前?”
银时现在已经能完全听懂土方的简言意骇,对此他非常深恶痛绝,并且严重的自我唾弃,他砸吧砸吧嘴皮,懒洋洋的一点头,转而冲着女鬼道:“你不该伤及无辜,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女鬼举起半折的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圈,触角在一刹那间全部消失,可银时的脸色却更差了,他将土方推到身后,麻溜的从里兜掏出一个满布尘土的招魂铃,从土方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铃面上若影若现的龙纹以及一纵而逝的耀眼金光,他的眉头再次蹙起,虽然今晚的一切都超出了理解范围,但眼见为实是他一贯的处事原则,方才神经病,不,假道士,不,白毛……道士的确救了自己。
“谢谢!”
两个音节从蚊蝇到喇叭,震得银时险些拿不稳铃铛,这哪是道谢啊,明明就是想要人命啊!他嫌弃的冲土方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可没想余光一回,土方早就退到了十几米外的安全地带,银时顿觉摇铃的手分外痒,特别想撂挑子不干,先去打个人治治病。
随着铃声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响动,原本被夏莉吸走的鬼魂逐渐从她身上脱离,她的嘴巴张得老大似乎在痛苦的叫喊,银时这才发现她的舌头也没了,靠,真是冤孽啊!
“杀你的人在这?”他指着贴满黄符的门。
夏莉瞪着爆出的左眼球,用力的点点头,随即用食指点点眉心,一块类似于电影幕布的东东出现在她头顶。
这是一段极其残忍的影像,花季少女跟着信任的学长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厂房,可等待她的却是无穷无尽的虐待,三个男人狰狞且兴奋的笑容比恶鬼还要狠厉三分。
银时叹了口长气:“你拿到阎王令了?”
夏莉点点头,从头发里拿出一面黑色的小旗,然后将旗尖对准黄符门,唇瓣搅和着黑血蠕虫不停的张合,从口型来看似乎在说“帮我”。
“我不能帮你干这个事,”银时苦恼的戳戳额头,回神却发现夏莉一脸惊喜的看着他身后,他转过头,土方已将门上的符纸撕下大半,“土方队长,话说你是警察吧。”
“死人,”土方指指夏莉,又敲敲门,“活人,”他撕下最后一张符纸,掏出一根细长的铁棒插进钥匙孔,不一会就听见喀喇一声门开了,屋里接连几声凄惨的惊呼,凌乱的脚步自远而近,门里门外的胶力随即开始,土方透过狭窄的门缝看到了三张扭曲的脸。
银时无可奈何的扶额,这是在说“死人和活人的事不在警方的管辖范围,对吧?”妈蛋,明明有十几个字,自己究竟是怎么明白的,还有人死在公寓里,房子还卖的出去吗?租金还能收回来吗?大腿万一缩水了怎么办?
透心凉的风从耳边刮过,夏莉从门缝里钻了进去,门随之重重的合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鲜血从门缝里流出来,染红了乳白色的地板,又过了几秒,门再度打开,一室的断臂残骸。
银时抱着胳膊走到门边,惋惜又厌嫌的撇撇嘴:“这间房还能卖吗?”
土方没回答,他戳戳银时的肩膀:“夏莉,不对头。”
“人都走……”不祥的预感冷不丁的出现,刺的银时的后脑勺直抽抽,他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回过头,夏莉并没有离开,而是像个活人一样倚着栏杆微笑,身上的伤痕全然不见,断裂的舌头和剜去的右眼也恢复原状,只是眼瞳染上了一层鲜红。
“你吞了他们的灵魂?”银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