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岔路口,转头看向李小姐,“去吧!”
李家这一代的家主名叫李蕴,今年整60岁,人年纪一大就容易早醒,李蕴穿上拖鞋想要下楼倒杯水,刚走到二楼和一楼的连接处,就看到自家傻儿媳呆呆的仰着头,脸白得像个死人。
他张嘴准备开骂,但转眼又想起后天的东湖祭祀,怒火顿时烟消云散,罢了罢了,她总算没白吃白喝李家这些年。
李蕴慢慢的走近儿媳,低声道:“赶紧回房间去。”
儿媳傻乎乎的歪过脖颈,咧嘴“嘿嘿”一笑:“回不去啦,回不去啦……”她的语调平板呆滞,不带丝毫感情,在这半黑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瘆人。
然而这并不是恐惧的终点。
她白皙的肌肤渐渐泛起一道道红色的细线,从脸颊到躯干再到四肢,蛛网似的越收越紧,最终爆裂成片、血肉模糊,唯有一双眼睛还是那样晶莹剔透。
“啊……”李蕴摔倒在台阶上,疯狂的挣扎,宛若一条濒死的鱼。
银时从二楼东头的窗户跳入别墅,疾步冲进婴儿房,拦住了想要对两个孩子下手的李小姐:“这是李家最后的血脉,仇不及幼童,否则会影响转世的运数。”
“书房……”李小姐踟蹰半刻,虽不甘愿,还是听话的收回手,“烦请恩公烧掉。”
银时爽快的一点头:“我为你超度。”
古朴而沉谧的经文自他口中徐徐而出,李小姐舒服的闭起眼,周身好似裹了层暖彻心扉的阳光,腹部的冰凉逐渐散去,数百个鬼魂在金色的雨露中洗去刻骨的仇恨,退去沉重的枷锁,重归轮回之道。
“谢谢……”
银时懒洋洋的挥挥手,将两个熟睡的孩子抱出别墅,然后一把火点燃了书房,百年的富贵秘密终于以血的代价画上句号。
“报警吗?”土方问。
银时伸了个懒腰:“我没手机。”
“孩子怎么办?”土方输入地址发送至内部报警系统。
银时像模像样的掐指一算:“还是富贵命,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停了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收起瞌睡,正经八百的盯住土方问,“话说,奖金还算数吗?”
土方没回答,靠边儿停车,买了两个煎饼果子:“要吗?”
“要!”银时接过就咬,喷香的酥脆瞬间溢满嘴巴,爽的他直眯眼。
土方系好安全带,开出老远才道:“奖金已发。”
银时差点噎死:“什么奖金,在哪?”
土方:“牛肉面、芭菲、煎饼果子。”
银时:“…………”长而悲的哀嚎在灿烂的晨曦中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