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眨眨眼,呆滞的琢磨着“回家”两字,好半天才恍然察觉,“啊,我也是个有家的人了,”他慢吞吞的站起身,“你还要去上班?”
土方的脸上蓦地浮起一抹难言的神色,过了好半天,缓缓道:“写报告,很长,很长,”他从裤兜里掏出早就备好的钥匙,“记得洗澡,卧室有地铺。”
“哟呵!!”银时挤眉弄眼的用胳膊肘捣人,“你小子早有预谋啊,地铺?如果我偏要同床呢?”
土方很是淡定的扫他一眼:“我不介意同床,钢铁直男先生。”
“咳咳咳……”银时很怂的偃旗息鼓,大方的摊开手,“给点打车钱,金主。”
“金主”愣了愣,心想这小子倒真的很适合被“包养”嘛 ,难道谁给钱都可以?啊……为什么会想这种神经病的问题,他用力的摇摇昏沉的脑袋,掏出十六张红灿灿的票子:“先给一半生活费,”说完,也不等银时反应,头也不回的走了,活像在逃离什么灾患。
银时“切”了一声,笑眯着眼将钞票数了一遍又一遍,我也是按月拿工资的主啦!以后如果那拉面混蛋再敢让老子洗碗,老子一定用两张…好像有点多,要不一张?呃,算了,我凭什么要多给他!
淡淡的月光隐匿于云层,树影千姿百怪的匍匐于地面,此刻这寂静的城市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谁又能知晓?
一个白衣女孩步履匆匆的走到马路边,从摇摆不定的身形来看,她似乎在恐惧着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掀起她的裙摆,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窃窃的评头论足,女孩慌乱的四下环顾,纤细的右手猛地抬起挥动,像是在驱赶什么可怖的魔鬼,她的小腿不住的哆嗦,脊背佝偻的前后晃动,又过了片刻,整个人癫痫着向后倒去。
恰好经过的银时不得不搭把手扶住女孩,定睛一看发现竟是熟人—中元节那天,他第一次去土方公寓,那个站在电梯间里、能看见鬼的女孩。
女孩也在一瞬间认出了银时,毕竟拥有一头草窝白毛和赤红双眸的人,这世上实在不多,况且他还跟自个肖想已久的土豪帅哥暧昧至极……胡思乱想间,心底的恐惧渐渐消失,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袖,温婉的打招呼:“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家啊?”
“你不也没回?”银时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对方空空如也的右手,红眸中的戾色一闪而逝,他迅速的将头撇向另一边,伸手招停了鸣笛驶来的出租车。
“那个……您是要回公寓吗?”女孩略显生硬的声音透出些窘迫,她咬了咬口红晕染的下唇,强迫自己继续道,“如果顺道的话,要不要一起,可以省打车费。”
银时沉默稍许,半阖的眼皮撩开大半,冒出一句:“你能看见鬼?”
“鬼?”女孩刚刚浮起点红润的脸再度灰暗,眼珠下意识的转动,语调却是故作轻松的强颜欢笑,“您可别吓我,我胆小,哈哈……”
一声短促的喇叭响起,车窗摇下,中年司机不耐烦的问:“上车吗?”
“上,上,”银时也没招呼女孩,自顾自的拉开车门,道了句“抱歉”,紧张的气氛瞬时舒缓。
司机伸了个懒腰,回头向后车窗瞅瞅:“你老婆不上来啊?”他虚眯起眼睛,然后又狠命的揉了揉,脸色慢慢的有些难看,“天气虽然热,但也不至于让小孩只穿一条内裤上街吧,现在的年轻人啊……”
“师傅,您前一趟拉客去哪了?”银时问。
司机一听到他的问题,蓦然一抖,粗胖的手掌忧愁的拍拍脑门:“哎哟,你都不知道啊,刚才那小子…大半夜的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