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吃惊,苏颛这个名字或许少有人熟悉,但是青书先生这个称呼在大魏王朝可是如雷贯耳,在青州境内,有两位先生最为人熟知,且被众多读书人推奉为儒教大贤,一位是鬼笔先生,一位是青书先生。
前者以一支烂头笔,著书立说近百部,其中聊斋、志怪、警世以及神道四部巨作广为流传,不仅在大魏王朝,在整个天南,甚至在整个南瞻部洲都享受极高的赞誉,鬼笔先生也被众读书人赞评“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批人批神,不怠分毫。”
后者以两袖浩然正气作丹青,写意山水,泼墨人间,每有画作出世,都被奉为圣品,有市无价,其中高山流水图、海外寻仙图以及天门引神图成就最高,不仅被南瞻部洲的丹青界奉为经典,就是在其他大洲也享有盛誉。
鬼笔先生,徐良知道,就是湖畔书院的蒲松堂,两人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徐良不止一次听老刘头提起过,加上对方又是六斗举人段明诚以及九斗进士温兰亭的老师,所以他格外留意。他没想到的是,那鼎鼎大名的青书先生竟然会是周茹的授业恩师。
想到这,徐良脸上露出些许紧张,走上去,低声问:“周师姐,里面那位,不会就是你的老师吧?”
周茹歪头看他,道:“你怕我的老师?”
徐良立刻摆手,道:“无缘无故,我又没有得罪过你的老师,为什么要害怕他呢。我只是觉得,我是一个粗人,担心见到你的老师时,礼数不周到,惹他不高兴,连累周师姐你罢了。”
周茹莞尔一笑,道:“我的老师可不是迂腐顽固不化的人,他向来不拘小节,常说礼存于心,重品质,而非言行,所以院长常跟我谈笑抱怨,说老师是个叛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徐良一听,不喜反忧,皱眉问:“你的老师真来了?”
“怎么,徐将军不欢迎老夫来?”
突然,里面传出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中气十足。
徐良急忙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身穿麻色宽松大袍的老人从里屋走出来,满头半黑半白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以及后背上,额宽面圆,眼大唇厚,笑的时候慈眉善目,像是寻常老翁。
老人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隔着院井打量徐良,目光如炬。
徐良淡定从容,没有表现出抗拒不满的神色,作揖行礼,道:“徐良见过苏夫子。”
苏颛含笑点头,道:“嗯,不错,这份不卑不亢,已经比很多年青人做得好太多了,难怪宋太宰那么看重你,极力向陛下推荐你,敕封你为奉剑郎将。”
徐良急忙谦逊道:“苏夫子夸赞,徐良愧不敢当。”
苏颛笑道:“你不敢当,只怕大魏无人敢当了,最近半年,要论大魏风头最劲的人,就非你徐良将军莫属了。”
饶是徐良的厚脸皮,此时也有些扛不住,脸上一阵阵发烫,讪笑道:“苏夫子别再取笑我了,我这点斤两,在外面吹牛拍马可以,在苏夫子面前,那还不是立马原形毕露了。”
苏颛哈哈一笑,招手道:“近来说话吧,再让你们这么站着,等会又有人要怨我待客不周,无礼数了。”
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周茹。
周茹娇嗔,见到徐良等人在看着,不好跟自己的老师撒娇,只得露出幽怨的眼神。
苏颛见状,更是哈哈大笑,转身进了里屋。
徐良看向周茹,神色古怪,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位大美女如此娇憨可爱的一面。上次在湖畔书院,周茹可是全程高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