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是规规矩矩的模样,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阮年转过头,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季淮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问:“你跟刘叔说了要等我?”
司机一般是放学准时到校门口接他们,今天他打了那么久的球,不仅阮年,司机大概也跟着等了自己半天。
思及至此,季淮不禁有些不自在。
阮年小声回答:“我不知道刘叔叔的电话,就直接打给了你妈妈,告诉她我们可能要晚点。付阿姨说会转告刘叔叔,正好他家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可以先回去吃个饭。”
季淮放下心,笑了:“谢谢,你还挺周到嘛。”
阮年抿嘴笑了笑,然而刚露出两个小梨涡,就又收敛神情道:“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发脾气。”
要不是她及时示好,还不知道两个人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呢。
季淮皱眉:“我发脾气了吗?”
“那还不叫发脾气?”阮年原本已经没什么情绪了,又被他一句话勾起了委屈,“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就算了,一开口就是让我自己回家。”
她一瘪嘴,季淮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行,是我的问题。”
阮年刚展颜,就听他接着说——
“不过你早上自己走了不等我,也算我的错吗?”
阮年立马心虚了,弱弱道:“我以为你又要跟平时一样赖床到很晚……”
哪里知道他其实也只比自己晚到一刻钟左右。
“赖床?”季淮不赞同地挑眉,“我那只是保证所需的正常睡眠时间。”
意思是说她起那么早一定会睡眠不足咯?
阮年早就想跟他说说这个问题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立场,这下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说了。
“你晚上一般都几点睡?”
季淮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意外,于是随口道:“十二点吧。”
“不止吧。”阮年根本不信。
“哟,你怎么知道?”季淮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晚上还挺关注隔壁房间动静?”
这下成了阮年招架不住,她耳朵有点红,故作镇定:“我没跟你开玩笑,看你每天早上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其实这纯粹是阮年找的借口。大概是天生基因得天独厚,季淮即使熬夜,黑眼圈也并不明显,至少她没有看出来过。
其实是他神情里的懒散和每天第一节课一下课就趴桌子上补眠的习惯,还有于柳不经意的只言片语,让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确实不止。”季淮也不逗她了,实话实说,“有时候一点,有时候更晚。”
“所以呀,你睡眠当然不够了。”阮年严肃道,“以后还是早点睡的好。”
“习惯了,早了睡不着。”
见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语气还轻描淡写的,阮年皱了皱眉:“你没看过,熬夜导致猝死的那些新闻么?”
季淮:“……”
阮年把他的沉默当作动摇,趁热打铁:“是真的,有实际案例的。不比你那糖化反应缺少科学依据。”
季淮有点无奈又有些好笑,不得不说阮年的说教还真特别,能把明明一本正经的东西,愣是弄出几分胡搅蛮缠的意味。
然而更多的,却是觉得温暖。
被人关心和担忧的温暖。
人被这种温暖包围时,除了感动和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