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就没忍住。
他转头,盯着阮年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脸上已经浮起淡淡的粉色,才轻笑了一声,问:“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啊?”
于是,接下来的车程,阮年都不理他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
车开到季淮家时,已经是暮色深沉。
两人步在别墅区安静的小径上。路灯昏黄,光影婆娑而温柔。
眼看了就快要走到季家门口了,突然听到一阵猫叫声。
天已经黑了,但这阵猫叫倒也不凄厉阴森,反而显得柔柔的,怯怯的。
阮年停下了脚步,朝声音来源看去。
季淮也跟着站定。
不一会儿,从旁边的灌木丛中缓缓走出了一只猫咪,接着昏暗的灯光,勉强能看出是深色毛发。
它眼睛微微闪着光,“喵呜”叫了一声。
季淮认出这只猫来了:“邻居家养的,英短。”
阮年俯下身,和猫咪对视片刻后,转头问季淮:“它为什么会在外面呢?是自己跑出来玩,还是主人不小心弄丢了?”
“不清楚。”季淮摇头。见阮年一副心软又温柔,恨不得伸手抱起那只猫的神情,忍不住笑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看见可爱点的猫,就被萌得走不动路。
眼前的英短又叫了一声,往旁边退了几步。
阮年原本还沉浸在“要不要大着胆子上前撸一把猫”的犹豫中,听到季淮的话,愣怔之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句话,突然就让她陷入了回忆。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说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回么?
那明明那都是多小的时候了。
可记忆依然清晰如昨。
明明该是不谙世事、不知忧愁的年纪,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阮年记得分明——季淮恰好看见她在哭。
*
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算是阮年从小到大,玩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没有了学业的压力,没有任何作业,也不需要补课。
她升入了岩城最好的初中,这在那时的阮年心目中,几乎等同于“前途一片光明”。
可她记得清晰,那天自己在书店看了一天书回家,站在家门外掏钥匙时,脑子里还在回味书中的情节。
突然听到了屋内母亲声音。
“玩玩玩,就知道玩。一放假,心都野了。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可以碰电脑!”
大概是对弟弟说的。
阮年叹了口气,正想加快动作进门劝一劝妈妈,钥匙已经在锁孔里了,却听到她接着说——
“你争气一点好不好?家里花这么多心血在你身上,你要还不知上进光想着玩,那可太让爸妈失望了。小彻,我们家以后都是要靠你的。你姐姐成绩再好,现在看起来再优秀,她也只是个女孩子,难得有什么大出息和大作为……”
弟弟似乎哭了,不知道含糊地喊了句什么,母亲也跟着提高了音调。
两人吵起来,
站在门外的阮年,却什么都听不到了。酷暑天气,她只觉得心冰凉一片。
母亲重男轻女,更偏爱弟弟,阮年其实从小就有隐约模糊的感受。可真的从她嘴里听到“再优秀也只是个女孩子,不会有什么出息”的话语,却依然觉得难以接受。
阮年咬着牙在门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