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两日的雪,艳艳红梅上白雪浮动煞是好看。
一枚精巧的银勺伸过来轻轻撇下了红梅上的雪,拈着银勺的纤手,未着半点丹蔻,嫩白素净,只有指尖被冻的微微发红,看起来竟比那浓艳的丹蔻还要来的清透好看。
雕花小瓷罐里雪已盛了大半,锦画终于忍不住催促:“姑娘已经集了这么些,总够用了,外头冷,姑娘刚好,且不可再着了寒。”
蜀锦貂袄,小围鹤贡绸貂鼠百褶裙,湘绣闪金缎的小宫靴,外头又罩了件海棠红的哈喇斗篷,上下左右裹得严严实实,并不觉的冷。乐央却也是不敢大意,应了声,又在梅花上撇下了一些才封了罐子。
不远处有几只鹤正在嬉戏,不知怎的竟扑着翅膀围了过来,锦画吃吓忙挡在乐央身前,挥着手帕斥它们。
乐央侧了脸看,见它们竟还不怕,只停了下来,伸着优雅的长颈也侧了头像是在瞧她。
乐央看的稀奇,转过锦画试探着上前,它们这时倒是晓得怕了,大都往后缩了缩,倒是离她最近的那只竟伸了细长的颈子过来想要蹭她。乐央看的好生喜爱,见它那长喙上沾了些雪便掏出自己的帕子轻轻的帮它擦了去。
它似知道她是好意,擦完了竟还不走,侧了脑袋过来要蹭她。
锦画本在一旁小心看顾着,见此也是忍不住笑道:“这鹤好生大胆,竟是不怕人。”
乐央摸着那只胆大的鹤,见它竟眯起了黑豆似的眼睛,不由得更加喜爱:“它们是人养的呀,自然是不怕人,不过这只倒是格外胆大。”
“原来央央这般喜爱鹤么?赶明个儿回京本王送央央几只珍品来玩。”
二人一鹤正玩的开心,不妨忽然有人出声,惊扰了这里的一片宁静,鹤终是吃吓,拍着翅膀跑开了。
眼看着好好的灵鹤就这么走了,乐央心中有些不快,转过身,却是个长腰才的男子。
着了件大氅,束着黄金冠映着眉目颇为俊朗。原是那长乐王,轩辕仪。
乐央立时就记起大火那日之事,心中更是不快。只是因他是皇子,论起来也算的上是她的长辈,教引嬷嬷教导的礼仪不容她放肆,只得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六殿下。”
长乐王是个急躁的性子,眼见自个儿想了好几日的美人儿就娇致致的站在眼前,心中一激动就有些失了分寸,大步上前伸手想拉她。
乐央一直注意着,察觉到连忙后退了好几步避开。
拉了个空,轩辕仪才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笑:“本王自得知央央得了风寒,便时时记挂着,奈何表兄总拦着,是以直到现在才见到央央,央央身子可好些了?”
因为温泉一事,乐央对他印象不怎么好,又听他一口一个央央和静和公主称呼自己一个样,只觉怪怪的,暗道,舅舅拦的好!
只是心中这般想,表面上却不敢显露,依旧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回话:“乐央已好了许多,多谢六殿下关心。”
她半垂着眸子,睫毛微卷,琼鼻挺翘,红唇嫣然,面上竟是脂粉未施,一头乌鸦鸦的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只着了根白玉簪,正是天然去雕饰。可即便是如此素净了,却依旧美的能压下这满园的梅花。
轩辕仪痴痴的望着面前的人儿,脑子里全是那日温泉中她那勾魂夺魄的模样,一时心中悸动更深。
锦画在旁看的清楚,只觉不妥,上面挡在了乐央前面,福了福身子:“殿下容禀,姑娘大病初愈,再是受不得寒,不可在外多留,这便要回去服药了,请殿□□谅。”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