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央是徒步回来的,路上又吃了云吞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已是亥时了,教引嬷嬷当完了职,早就不在了,琉月竟也不在,只有六个二等婢女侯在屋内,见她回来忙弯身行礼。
乐央四下看了看问她们:“锦画姐姐回来了没有,琉月姐姐呢?怎的也不见了?”
她们忙回道:“回了,回了,锦画姐姐是下午时分被抬回来的,琉月姐姐正在西侧间照看她呢!”
抬回来的?
乐央听着不对,连斗篷都未曾脱下便去了西侧。
琉月果然在里头,正站在床前,听见有人进来,回过身,见是乐央,连忙迎了上来:“姑娘回来了。”
乐央点了点头:“锦画姐姐呢?”
琉月笑着侧了身,锦画正从床上下来:“姑娘……”
终于再见到她,乐央心中总算是安定下来,快步上前看她,高兴:“锦画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早听琉月说过事情的经过,锦画目中泛有泪光,下床跪在了地上,哽咽出声:“锦画谢姑娘救命大恩!”说着又举手指天:“锦画在此立誓,日后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若有违此誓定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她忽然如此,乐央都惊呆了,待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扶她起身:“你这是做什么,别这样……”
晓得自家姑娘的脾性,锦画也未再多言,随她起身,只在心中感念。
琉月在旁看的也是眼眶泛红,捂着帕子嗔道:“看你,姑娘救了你回来是要你做她的鬼么,没得惹姑娘瘆得慌!”
她说着调节气氛,乐央忙也附和:“就是,就是。”
她娇憨,看的锦画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擦了眼泪,往外头看了看:“竟已经这么晚了,姑娘为奴婢劳心了一日,定是疲惫,明日还要晨起去小书房,不敢再耽搁,该歇息了。”
乐央闻言得意道:“舅舅念在我坐马车坐的身上疼,准我这几日不用去小书房了!”
听她说起武陵侯,锦画神色猛的一变。
对面两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琉月笑道:“便是不用晨起去小书房,这天儿也不早了,姑娘该随奴婢去沐浴了。”
乐央还想再玩一会儿,嘟了嘴儿正要说话,却忽听锦画惊声:“不……不要去……”
两人听的都是一怔,乐央奇怪:“锦画姐姐你怎么了?”
锦画回过神,忙敛了神色,笑道:“奴婢的意思是,姑娘沐浴不喜人多,奴婢又是经常服侍姑娘的,这次就还是由奴婢来罢。”
她脸色苍白的很,想是出去吃了苦头,乐央不放心:“你还病着呢,我这里有琉月姐姐便可以了。”
但她这次却固执的很,推三阻四硬是要服侍,乐央也无法,最后只得依了她。
侯府中自有沐浴的碧玉池,只是冬日里天气寒,一来一回怕将人儿给冻着,只着粗使婆子抬了雕花浴桶过来内室里,热气蕴染中,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锦画给乐央宽着衣,终是忍不住问道:“姑娘可觉的身上有哪里不适?”
乐央点头:“身上是有些酸疼,想是坐马车坐的。”
我的傻姑娘啊!锦画叹息,心中对武陵侯的做派颇是不齿,却也不敢挑破了说,想着昨夜那般情状,姑娘别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