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显不对,锦画那边又问不出什么来,武陵侯心头焦虑,想她应不会对兄长有所隐瞒,便准备再受那乐棠之龇挞两句套问下情况,哪知他还未曾上门,乐棠之倒是先找上了他。
彼时,他刚从仪制清吏司回来,将将换下蟒袍官服,流夏便来通传,他挑了眉从内室出来,见这个少年郎面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想是心头激荡,都没心思落座,踱来踱去,见他出来忙上前弯身行礼:“侯爷。”
果然是年少,什么都显在脸上,这般情状怕是与那人儿有关。
他并不着急,他便是要听有关于她的消息。
红木灵芝太师椅茶几上的香茗已经备好,煮茶的水用的是那人儿在落霞峰特意为他采集的梅上雪,他带回来宝贝似的,两日才喝上一回。
缓缓踱步过去坐下,伸手端过那汝窑天青釉茶盏才抬手示意他起身:“夜间忽至,棠之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了何事?”
乐棠之也不客套拱了手直接道:“当初侯爷接小妹来京只言说玩闹几日,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之久,家中父母亦甚是想念,小子此来便是想接了她家去,请侯爷成全。”
武陵侯没有说话,只是不紧不慢地品了品茗。
乐棠之耐不住:“请侯爷成全。”
要带走他的人儿!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武陵侯扯了扯唇角:“回家?商贾小民,无权无势,你们那个家有什么?又能拿什么来护她?”
乐棠之到底年轻,一两句就被带拐了话题,抬头挺胸:“我乐家虽无权势,但安分守己又有万贯家财,如何护不了她?”
“如何?”武陵侯冷哼:“当初你在青州入狱,可是安分守己了?你的万贯家财又救了你么!”
乐棠之闻言怒道:“那是有人存心陷害!”
“陷害?”武陵侯斜睨了他一眼,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若是央儿日后也遭人陷害,你们可是有能力护的了她?”
他一再左顾而言他,乐棠之终于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听侯爷之意竟是不打算将暮暮归还于我们了?”
他挑了眉,并不回答。
乐棠之不敢置信也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你明明知晓暮暮的身世,她与你实无血亲,当初在冀州,你言之凿凿,她既已是我乐家的女儿,便也是你的外甥女!可如今,堂堂武陵侯的言行怕是从未将暮暮当做外甥女!”他紧紧盯着他:“当初硬要让毫无血亲关系的暮暮入京,如今又不肯放人,你对暮暮怕是另有心思!”
乐家的儿子也却是聪明!
武陵侯依旧没正面回应,只是抬眼看他,淡淡道:“随你如何说,只央儿既不是你乐家亲生,自与你们乐家无多大干系,她在何处也自不需你来置喙!”
他们捧着手心里疼了十六年的姑娘与他们没多大干系?
乐棠之听的怒急反笑:“照侯爷所言,暮暮既与我们乐家没有干系,那可与侯爷有什么干系?她自己总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如今暮暮自要随我回冀州,请问与暮暮毫无干系的侯爷,凭什么阻拦?”
武陵侯听的面色微变:“她要走?”
乐棠之冷笑:“暮暮自要走,难道侯爷还要强抢民女不成?”
武陵侯渐冷了神色:“央儿近来很是不对劲,可是你过来又撺掇了她?”
见他变了神色,乐棠之只觉快意,故意不答,嗤笑道:“你京中再好,侯府再显贵又如何,暮暮并不喜欢,她自小在冀州长大,那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