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斗不过老狸,多喜将计就计问长子夫妇:“你们不想让弟弟妹妹们回来?”
秀明佳音自然摇头否认。
贵和瞧着着急:“爸,您不能这么问啊,大哥大嫂出了名的孝顺,哪儿敢反对您。”
这下露了破绽,再遭多喜质诘:“你不孝顺,所以想反对我?”
“您这不是给我下套嘛。”
“谁给你下套了!”
“不是,我是说您多少得顾惜点儿大嫂,我们这么多人搬回来住,她哪儿吃得消啊。”
“你以为你大嫂是你们的老妈子?你们回来都得帮她分担家务,谁都不许例外。”
多喜这番话明显是在宽慰佳音,又像在给二儿媳妇打预防针,她也是全职太太,合住以后必定是家事上的二把手。
贵和发现二嫂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她恍惚地捂住额头,上身弯成优美的曲线,恰似被日头晒蔫的百合。
“二婶您怎么了?”
“可能是贫血,脑袋突然晕乎乎的。”
珍珠推测她晚饭没吃好,忙去厨房拿牛奶,佳音也责怪她饭量太少,贵和觉得大嫂母女太好心,二嫂这病八成是装的。
千金估计也这么想,又说了句不中听的话。
“长期吃素身子骨能好吗?瘦得跟灯芯似的,我看二哥应该拿根绳子把二嫂系在裤腰带上的,不然哪天被风刮跑了怎么办。”
她挑衅得太明显,美帆固然愠怒,赛亮也恼了,老婆是他的门面,岂能由得外人打砸?
景怡也怕有人砸上门,忙替妻子抹桌脚,连说她在开玩笑。
多喜不能坐视闹剧发展,咳嗽一声收回发言权,问佳音:“珍珠妈,你有什么意见?”
大嫂的反应很官方:“爸,您决定就好,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贵和就怕她这样,忙说:“怎么能不考虑呢,大嫂您的想法是第一位的啊。爸,我大嫂是个厚道人,为咱们家无私奉献十几年,受苦又受累,操心又劳神,您不能再让她吃亏了。”
多喜装糊涂:“谁会让她吃亏,你会让她吃亏?”
“怎么会是我呢?那绝不可能!”
“那是你二哥二嫂,千金景怡?”
被点名的四个人生怕遭误伤,除赛亮外都急着嚷:“爸,我们也不会啊。”
“那就行了,有我盯着,谁都别想难为你们的大嫂,珍珠妈你放心好了。”
佳音不愿立足矛盾中心,笑道:“爸,您用不着这么严肃。”
“该严肃的时候就得严肃,不然都把我的话当玩笑听。”
贵和看清父亲的套路,心里油煎煎的,如果父亲的决定真是玩笑,也是个自私又恐怖的玩笑。
为表示民主,多喜连两个小孙辈也没落下,问英勇和灿灿想不想和全家人一起住。
单纯的英勇点头不迭,灿灿笑着说:“我也想,可还得听从爸爸妈妈的安排。”
多喜笑了笑,正式介绍企划案:“家里每一层都有独立的卫生间,网络天线该有的我都给你们备齐了,生活绝对便利。当然,缺陷在所难免,这就要靠大家在今后的生活中慢慢摸索,我们全家集思广益群策群力,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贵和打赌没有谁真正乐意,众人无计可施时,沉默的二哥开了金口。
“爸,您老天真了吗?这主意简直荒唐透顶。”
全家只有他敢公然反抗多喜,对此多喜的反应通常很克制,此时也只是沉下脸色。
“怎么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