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忙起身去找药,胜利总被贵和戏弄,乐见他的狼狈相,悄悄向珍珠耳语:“三哥最爱捉弄人,这下遇上克星了。”
也不想想贵和是侄女最大的经济援助者,胳膊上立刻留下一个指甲印,还憋着不敢叫出声。
多喜认为贵和纯属咎由自取,已经现出金刚脸。
“这都是你自找的,我给你取名叫贵和就是让你以和为贵,可你老是管不住那张臭嘴,得罪了领导,人家怎么不给你小鞋穿?”
“爸,我都这么惨了,您能不能不说风凉话?”
贵和微弱挣扎,得不到支援,还被大哥狠踩。
“爸说得没错,我看你变成哑巴,人生或许会顺利一点。”
景怡是理中客,在岳父家只充当建设者,不搞抨击批判那一套,冲开岳父和大舅子的火力,向贵和提出友善建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还是好好跟你们所长道个歉,请求原谅比较好。”
贵和不知好歹地嘴硬:“不行,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愿辞职也不能屈服于她的淫威。”
当即被父亲喝止:“你别意气用事,你们公司那么好,出去容易进去难,不能说辞就辞。”
“怕什么,我先用半年时间休养生息,等考到一级建造师证,多得是大公司要我。”
“你每月三万多房贷,不上班哪儿来的钱还?”
“最近朋友找我接私活,成了能解决大半年的房贷。”
“那你吃什么用什么?打算喝西北风度日?”
“您不是要我搬回来吗?那就赏我一口饭吃呗。”
多喜不想变成他任性的后台,气恼拒绝:“这么大的人还想啃老,我坚决不同意!”
贵和本是开玩笑,见他这么绝情更觉心寒,冲家人们讪笑:“看看,爸对我多小气,谁都能回来白吃白住,就我不行。千金,我们要不是双胞胎,我真以为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千金也觉得父亲对三哥太严酷,急忙居中调停。
“你别胡说啊,爸爸是担心你的前途。爸爸,贵和确实挺可怜的,您就别说他了,他要是辞职了,我来养他。”
她难得懂事一回,却被侄女抓住把柄,酸溜溜讽刺:“姑姑又不能挣钱,还不是花姑父的。”
千金真恨大哥不晚一年要孩子,生出个属兔的丫头,专跟她这属龙的姑妈作对,怒叱道:“你姑父的就是我的,不信你问问他。”
维护妻子的尊严是景怡的使命感之一,马上笑着点头:“没错,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她可以任意支配,我完全没意见。”
他就是有本事在任意场合不失时机的秀恩爱,本意是放糖,其实往一些人心里灌了酸醋。
多喜在这片刻空隙里来了番深思熟虑,对贵和说:“让你白吃白住可以,但不许辞职,你是个男人,别老想着依靠别人,做人总会遇到坡坡坎坎,不能动不动撒手不干。我要是像你这么没出息,哪会有你们几个。”
晃眼看看窗外,玻璃已完全成为反光镜,外面的景物都融进墨汁里。
七点半了,家里还少个人报到。
他问秀明:“天都黑了,你二弟怎么还不来?”
佳音正好回来,递药给贵和,顺便答话。
“说是开会,要晚一点,美帆出去接他了,可能快到了吧。”
多喜这才注意到美帆消失好一阵了,大概一直在外面等丈夫,她对儿子一往情深,比王宝钏还痴情,纵然再娇贵些,自家也不能亏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