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瑟缩在一旁不敢接话。
天蝎骂完,突然转向清焰,脸色缓和了些,“你是清焰?”
清焰愣了一下,点头。
“你进去看下他吧,”天蝎说,“他一直叫你的名字。”
清焰迟疑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走进房去。
手术的战场尚未来得及清理,一片混乱,装着手术器具的托盘还在床边,托盘里扔着一颗带血的子弹,仿佛还散发着炙热的温度,带血的纱布和棉花团扔在地上,触目惊心。莫君昊紧躺在床上,上身赤裸,左胸前被裹上纱布,纱布下渗出鲜红的血迹。他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因为失血的原因唇色苍白,随着他不安地摇晃头,长而密的睫毛随之颤抖,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清,清焰……”沙哑低沉的声音从他苍白的唇间泄出,那声音中充满纠结的情感,有宠溺,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悲伤。
清焰局促地站在床边看着他,过了一会,尝试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莫君昊……”
床上的人眉头皱得更紧。
“莫君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清焰俯下身看着他。
他忽然不安地挣扎了一下,抬起手来,声音充满焦躁不安:“清焰!别,别走……”
“……”
清焰迟疑了一下,心里好像被什么拉扯着,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抓住他的。
莫君昊立刻安静下来,眉头舒展了些,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抓紧清焰的手,紧紧地抓着,不愿意放开,或者说,不敢放开。
那掌心里的温度烫得吓人,清焰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同样是滚烫如火,她甚至怀疑,下一秒他就要融化了。
清焰默默地坐着,看着他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欠她的,该还。”昏过去之前,他是这样对她说的。
他说的“她”,是凌湛。
她之所以重生在凌湛身上,是因为凌湛为他挡了一枪。尽管她欺骗了他,但却在生死关头同样选择保护了他……
他曾经多恨凌湛呀,恨得发了狠,甘愿用婚姻将她禁锢,才有了之后的种种……
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她不是凌湛的呢?
当初他对她说出“你不是凌湛”的时候,他是否对她也有恨意呢?
心里的想法纷繁复杂,一时找不到答案。这些想法在她心里存在很多年了,但每每念起,她都强行掩盖过去,尘封在心底深处,变成了一个看不得、摸不得、想不得、念不得的疤。
而她为何又回到原点,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报复吗?
或许,只是为了面对吧……
这时,一个身影焦急地走进来,人未到,声先到了:“怎么回事?小昊怎么会中枪呢?”
清焰站起身,扶着脸色不佳的老爷子坐下,轻声道:“没事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您别担心。”
可老爷子怎能不担心,他看着莫君昊没有血色的脸,不由得气得发抖,痛心疾首地颤声说道:“好啊,兄弟相残的事情他都敢做了,翅膀硬了……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清焰一听,不由得睁大了眼,连忙问:“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是顾……”
“是他!”老爷子闭着眼睛,打断她的话,仿佛是没有勇气听她说出那个完整的名字。
“您不是说他去见同学了吗?为什么又笃定是他做的?”
老爷子重重叹一声,沉默了片刻,随后才说:“有人看到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