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生最贵重的,就是姻缘,你连这个都可以无所谓了吗?”
傅雨笙似是一怔:“楚大哥,我不是寻常的女子,我的姻缘,关乎的不是我一人的终生幸福,而是整个傅氏。与傅氏数百年的基业相比,我一人的幸福根本微不足道。”
楚焱冷笑:“难道你不嫁给楼致,不去谋东齐的天下,西蜀就会颠覆了不成?”
“你怎会如此天真?难道在外四年,你对这天下局势的认识,还比不上我一个整日守在宫中的女子?”傅雨笙微愠,“你好好看看当今天下的局势!西蜀穆王和嘉宜长公主年少有为,以十四岁稚齿掌控朝廷半数权力;杜家二子一文一武,长子杜少成精通王佐之术,文章绝冠天下,次子杜少安自幼随父亲征战,在军中声望极高;还有你楚焱,天生将才,两年前从军之时隐瞒身份,却凭借一己之力在短短两年时间里从无名小卒升到了光禄勋。
”东齐呢?太子楼政,十五岁被封为储君,自入朝以来,不到两年就将已有乱象浮现的东齐朝廷治理得气象一新!二皇子楼故,母族没落,虽有一个平王相助,可平王在东齐的势力甚至不如他,楼故不依靠母族与楼政相斗十几年,他会简单吗?三皇子楼牧、四皇子楼敕、大公主楼敉就更不必说了。楼牧十七岁封为翊王,贤良之名传遍天下,在西蜀都负有盛名;楼敕心思缜密,往往能察人之不察,自五年前从政以来,处理了东齐青都无数疑案;楼敉虽为女子,却从小习武,学习兵法,为东齐练兵,东齐名震天下的细柳营便是出自她手。楼敉幸不是男子,若她是男子,东齐恐怕早就平定了北戎要来对付我们了!还有东齐的紫陵郡主顾鸣筝,世人都知道,紫陵郡主医术高超,且生性纯善,这些年来东齐无数百姓受过她的恩惠,她在东齐乃至在天下诸国中的声望比楼牧更甚!
“包括你我在内,这些人若是生在不同朝代,都是冠盖天下的人物,偏偏生在了同一时代。楚大哥,你和楼政曾是结拜兄弟,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他是没有野心的人吗?一个有野心的人,一个日渐强盛的国家,一群有才干的臣子,他明明有做千古一帝的能力,会甘愿只做一个东齐之主?”
楚焱没有说话,脸色却愈发苍白,傅雨笙也不打扰他,端起案上的一盏茶,润了润喉。
楼政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吗?就算是在两年前,面对这个问题,他也不敢轻易地说“是”。那是一个城府太深的人,虽然曾经患难与共,楚焱相信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相信他生性不喜拘束,可他究竟有没有野心,楚焱觉得自己看不穿。毕竟人心是复杂的,他重情义不喜拘束,不代表他没有野心。
所以,注定会是敌人吗?
“我知道了。”楚焱淡淡开口,眉宇间凝着一抹阴郁,“既然如此,我便要提醒你一句,楼政不只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要小看了他。还有……小心顾鸣筝。”
“婧儿?”
楚焱听到这个称呼,忽然牵了牵唇角,似是想笑:“你现在明知她是顾鸣筝,为何还叫她婧儿?她果真是有非凡的本事,连我们西蜀的嘉宜长公主,都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傅雨笙皱眉:“婧……她让我觉得,很不一样。”
“她的确是不一样,当初第一次认识楼政时,我也怀疑过他们的身份,可是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打消对他的怀疑,甚至与他结拜为兄弟的吗?就是因为有一次,我们到了一个村庄,遇见一个乞丐,他左腿被人砍断,伤口上甚至爬满了虫子。我和楼政都不敢再看第二眼,顾鸣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