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辈子,没法出去了。”江岱咬紧牙关、青筋暴涨。木栏内外各安置了一台摄像机,江岱想一次拍摄完成,他觉得,光靠剪辑是拼凑不出合理顺畅的人物情绪。
“如果公子熬不过这关,霜月就把钱财捐给寺院,算是给公子下世积福。霜月,会和公子一道走。”
“霜月!我说过,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我替你留好后路,这辈子你无需为生计发愁!”
“可霜月生是公子的奴婢,死是公子的随鬼,这从公子当年将霜月从人贩头子那处解救出来时,就已经定下了。霜月知道,公子这辈子过得憋屈,就图一口气,顾不上回头看一眼。下辈子,公子若仍有鸿鹄之志,霜月为公子研墨递茶,若公子心系山水,霜月就为公子挑灯煮酒。”方莺莺对着江岱,泪如雨下,两人红着眼睛望向对方,喉咙颤动。
“霜月,你从来就不是奴婢。”方莺莺听到这句话,随着人物心理活动控制不知自己悲痛的表情。江岱左手将方莺莺的双手握着掌中,右手伸到木栏外,一把揽过方莺莺的脑袋,二人额头相抵,泪珠落在衣袍上,向下渗去,烫了两人的皮肤。
两边摄像师微调位置,想把两人细微的情感变化收入镜头。
方莺莺按照剧本设计被狱卒拉走,导演一声令下,戏份就此结束。导演很满意两人的表现,连连鼓掌称赞。方莺莺抵在墙壁,用手背掩住双眼继续哭泣。一半是因为沉浸在霜月暗恋许久但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受难的煎熬中,一半则是因为……
工作人员解开拴在木门上的锁链,还有绑在江岱脚踝处的道具铁链。江岱得了自由,不是按习惯先去看查看画面,而是绕过人群,走向方莺莺这处,用两只手臂环住她相对瘦小的身躯。
“霜月……”
在现场工作人员眼中,江岱怀抱松散,不过是在安慰沉浸于人物情绪的新人演员。只有她方莺莺能感受到,江岱抓在她被背后的双手,正在渐渐收紧。
方莺莺缓缓睁开哭肿的双眼。
正如她所料。
秦澍,英文名randolph,clinical psychologist,临床心理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