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骨头一般蜷缩在被窝里,时不时剧烈颤抖两下。
年轻的帝王经过岁月的沉淀,俊美的面孔变得更为凌厉,眉心有一条常年冷肃留下的折痕,时刻昭示着他身为天子的威严。皇帝一身玄衣,高大沉肃的背影没入烛影里,缓步走向架子床。
偏殿中央的架子床上,躺着一团小东西,无知无觉的缩成一团。
任丰年就像只孱弱可怜的兔子,被他微凉的手,轻柔抚摸着雪白柔软的脖颈,时不时下意识的蹭两下,仿佛不自觉讨好这个给她顺毛的主人。
他垂眸,目光一寸寸扫过掌下的姑娘。她更纤弱了,腰肢更加细瘦,胸前却更加细腻饱满,虽身着寝衣,只露出小道雪白的沟壑,却丰姿难掩。她的面颊也比从前更苍白娇气,微微上扬的唇角失了血色,时不时发出软糯的哼声。
她是个天生适合撒娇的姑娘。
老太医提着药箱子为任丰年诊断,片刻后对身边的圣人一揖,深吸一口气,恭敬道:“禀陛下,这位……娘娘应当是无事。只大约吃了甚么性味相冲的药材,才暂时有了这样的反应,实则于身子无碍。臣有一药方可缓娘娘热汗之症。”老太医说着,便拿了笔,仔细写了半张纸,低头恭敬递给皇帝。
皇帝嗯一声,修长的手指捏住纸缘。他仔细把药方看一遍,递给身边的宫人,淡淡道:“赏。”
周太医回到府里,见灯火通明处妻子正一样样欣赏锦盒里的饰品。他张开手掌,让手里的汗水干一干,舒口气上前道:“怎么这么开心?”
妻子笑道:“你在宫里办事办得好,老祖宗也开心,到底这御赐的东西就是不同。”
周太医想起偏殿里帝王平淡却压迫的眼神,和低沉冷寂的气氛,手心又冒起汗来。圣人如何,并非是他这样的小官可以揣测的,有些事体,他也不过是只能埋在心里。至于床上的少女,他也是忐忑许久,才叫出的“娘娘”。
他看着几个锦盒里的珠玉首饰,心里叹息一声,有了几分揣测。当今陛下,并不似先帝那般含蓄。先帝的任何旨意与话语,里头都暗含玄机,臣下们不但要尽责,而且要把话都猜的漂亮。
而当今陛下,行事果断凌厉,且从不做弯弯绕绕的事体,一是一,二便是二。周太医不过是给宫里贵人诊断的,再扎实几年,太医院院首也并非空想。他自然比寻常太医更通晓人□□故,更得皇室的偏好。他不由暗暗思虑起来,陛下叫他来诊这姑娘,是为了暗示他甚么?
月上中天,周太医心里终究叹息一声,不管怎样,这姑娘将来若真能大贵,他也少不了暗中为她周全。
任丰年醒来时已是第三日清晨,偏殿里头空空荡荡的,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她发觉自个儿换了身小衣,凌乱的黑发也被梳理的很顺。任丰年不晓得发生了甚么,只得干着嗓子哑声道:“有人么?”
她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宫女进了殿门。其中一个往碳盆里加了些红罗碳,另一个恭恭敬敬的垂首侍候她起身。
任丰年被她轻柔扶起,吃了几口茶水,偏头询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那宫女低头道:“在飞游宫的偏殿里头。”
任丰年抓着床单有些发怔。她本以为,若是自己发了热,便有机会被移出去,故而横了心,吃了阿于配的药丸。不成想自己只是被移到偏殿里,身上分毫不曾损到,反倒被打理的很精细。
任丰年觉得有些无力起来,倒在柔软厚实的被窝里不想动弹。而那两个宫女也不曾催促什么,只是静静在一旁候着。忽然,任丰年直起身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