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宽慰话,便有内侍从下面过来,趋步近前呵腰低声道:“禀娘娘,诏狱那边得了!”
谢氏鼻中轻嗤,欢然吁声道:“我说来着吧,什么亲的热的,但凡是人,没一个不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最要紧,那秦祯也不例外。”
寿昌侯拱手一呵:“娘娘识人入骨,臣自是差得远了,如今这大患了了,只等殿下进京,寻个机会废了那小崽子,以后便高枕无忧了。”
“好,好,唉哀家等了这么些年,差不多也算是熬出头了。”
谢氏舒眉眼展的叹着,身子也斜软向后靠得更深,蓦然却听脚步声促促响起,又一名内侍从下面疾奔上来,满面惊骇地扑到身前。
“慌成这样,成什么体统!”
“禀娘娘,是是晋王殿下”
“儿?来得这样快?”
“回娘娘话,不是是是殿下他昨夜突然呕血不止,今早不治”
端午是一岁间几个最要紧的节庆。
今年尤甚,诛灭阉党,朝政一新,宫中设下排档通宵大宴,百官休沐三日,普天同庆,满城尽是听不完的鼓乐,看不尽的彩灯。
卯时未至,四城尚不到开启之时,可正南的永定门却已徐徐敞开,两队精骑左右围护着一辆篷车从中鱼贯而出,沿官道行了里许,折转入小路,便径直返回。
萧曼略松了下手中的缰绳,撩开罩帽回望。
夜幕下,城中依旧灯火繁盛,赤焰般升腾烧燎着天空,一簇簇烟花窜起来,刹那惊艳,随即又归于沉寂
“好热闹啊,可是我不喜欢,你也是一样。不碍事,你再睡一会儿,等走远些就听不到了。”
她探手伸进背后的帘中,轻抚着微凉的木棺:“从前是你硬拉着我去,现下我要带你走,终于也轮到你没法子了。”
她一笑,扬鞭催马,那车吱扭扭的响着,摇颤向前。
远方星光已渐模糊,天泛白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