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了?”吉王问道。
那药实在太难入口,自己不再发热,应该就可以换个药方了吧?
“脉象已经平稳,若是今晚病情没有反复。明日就开始用温养的药方了。”对于病人的心思,文秀还是拿捏的很准。
只是这吉王真是少年心性,都快二十岁了,竟然还怕苦。反观自己只不过比他大了三四岁,竟然心思如此苍老。
自己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青春少艾,却要忍着孤风冷雨,每日孤枕独眠。这样的生活,像是能一眼望到尽头。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脉象跟我很像的那个人。”少年见文秀又在神游物外,竟又燃起想要跟她说话的念头:“他后来过世,是病故?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文秀说了那个人的症状和自己不太相同,只是脉象相似。可病症本身是会发展的,脉象从一定程度上说明病症的内因是相似的,呢么随着病程的发展,外在病症会不会也慢慢趋同。
“不是……是……”溪云病故后,因为不想触碰伤心事,不想回忆当时溪云的痛苦所以连临终的样子都不愿意去多想:“应该是病故,但当时的情况很反常……”
他当年的医案和用药的记录都被文秀封存了。
大约在抄家的时候也一并损毁了吧。
被吉王这么一问……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很多反常的地方。
溪云当时病情已经平稳了好长一段时间,脉象比吉王现在要正常的多。也就比一般人心脉弱了些,但绝对不是回光返照。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会忽然吐血?又为什么连几天都撑不住就去了呢?
雕花木床还挂着新婚时的百子千孙帐。
星星点点的血甚至溅到到床的另一端。
被血浸透的被褥那么红,躺在上面的溪云脸上却没有半点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他那样冷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最后又无力的松开……
文秀闭了闭眼睛。
周围的人也知道这是她的伤心事,所以没有人提起过。更没有人问过,他是病故还是意外。文秀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溪云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病故,还是意外?文秀纤细的手指抓紧了膝盖上的衣裙。
文秀那种浸满全身的哀伤,感染了少年的情绪;脸上反复闪现的复杂神色,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那个人是我的相公。”文秀终于又开了口。
“……节哀。”少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原以为只是卫氏之前看诊过的一病人,所以才会好奇:“是我不该提这些。”
他自然是听宗仪报过,这位七少夫人是年少守寡至今,但并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如何去世的。
原来是因为得了跟自己一样的病啊。
他之前也受过什么伤么?吉王还是有些好奇,却不好再问了。
“民妇定会替公子尽心诊治。”看着吉王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同情,文秀止住悲伤,坚定地说。
“如此那就太好了,府上的大夫一直说这是外伤,引发了胎里带出的毛病,可宗仪说我小时候并不是这样……”
这并不意外,徐氏也说过同样的话,说之前替溪云诊断过的大夫也怀疑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但徐氏记得很清楚,溪云小时候根本没有热症。
溪云的医案已经不在了,不过想要还原当年的情景倒是不难,面前不就有个现成的病例吗?
连误判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