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火炉初燃,水蒸气慢慢爬上窗棂,无孔不入的从每一处的缝隙处悄然钻出殿外,出不去的便凝结成了水雾,攀附在干枯的房梁上,被那些久渴的枯木无形的吞噬。
灯下,软榻小几,御酒醇香。李飍歪坐一旁,手举金樽,衣襟微敞,眼眸微阖。怀里的珍妃抬手取过他手中之物,丝滑的袖袍下滑,一只白玉皓腕至左绕过他的脖子,形成u行停留在他右边。女子身上浓郁的脂粉香刺得他蹙起剑眉。酥糯的声线粘死人。
“皇上,您虽日日来此,却是夜夜醉酗骄阳宫,今日个臣妾斗胆,取了这酒樽。醉花撩人夜,皇上切莫再虚度……”
说着,女子已然贴身上去,细滑的柔夷探进微敞的衣襟,红艳的柔唇直扑李飍的薄唇。
李飍轻轻转动视线,那热情的一吻落在他坚硬的侧脸上。女子不甘心,手臂用力,想将他拉近与自己的距离。
李飍伸手,从怀中捉出那只放肆的柔夷横在二人之间。
“朕……记得你,你便是烟柳巷中的……花魁妹妹……”
女子气结,刚燃起来的兴趣如当头浇了一瓢水——索然无味。想着皇上原就是来自民间,到底没有自小宫中长大的皇子们清贵。
软软的从那人怀里退出,“皇上,您喝醉了,臣妾伺候您歇息。”
李飍起身,踉跄两步。一手高举过头顶,乱摇晃。
“朕回……去龙……阳宫……”
高公公忙不迭的过来替他披上外袍,小小声的嘀咕一句。
“皇上,喝醉了难受。”
斜眼瞟了一下皇上身后,珍妃跪地恭送,并不打算跟上来。
紧走了两步出得骄阳殿,压低声音迫不及待的道。
“皇上,公主给兰主子请了医女进去。”
李飍迈出去的腿脚收回,定在原地小声问,
“何时?”
“刚刚……”
“走……”
走字刚出口,人已远去。
医女奇怪的打量眼前的女子,时隔半载还真是造化弄人。她第一次给眼前的女子看诊那时她被打的遍体鳞伤,且身中情毒。今日复诊,她外表看起来一切正常,而体内好似一丝胎息滑脉,忽有忽无。她不敢确诊夫人是否真的有孕,若能确诊,那可不妙,分明是情毒留在了胎脉。
兰妮红唇翕动,
“我怎么了?”
医女蹙眉,暗自叹息。命运何其不公如此多灾多难偏偏缠身一人。
“夫人莫急,暂无大碍,奴才给您先调理好身体,再慢慢治疗您的喉疾,并不是多大的疾病,您放宽心好好将养着,过两日奴才再来确认一下,看看是否有效,再酌情处理。”
这话说的太笼统,兰妮亦没听出来自己到底有啥病。自己整日惦记二哥而郁郁寡欢,大概是心情不好使然。心病,不知医女能治否?
医女见到李飍时着实吓了一大跳,倒是公主坦荡,扑通跪地。
“皇上,此事不怪她人,皆是婷儿之意,婷儿甘愿受罚!”
李飍两眼扫过地下的女子,虽自小在宫中长大,浑身却透着一副江湖儿女的气息。为人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李飍未加责怪,视线落在了医女的头上。
“都诊出何病来了?”
医女愣了愣,确信皇上没有发怒,声调平和,言语清冷。
“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