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往来的流动人口在整个大祇也算是多的, 其中不乏慕名而来的游士。
至于慕何名而来?燕城自古有“三醉”最是有名。
一醉苍穹银汉渺渺,二醉深林钟磬杳杳,三醉城中美人姣姣。
这“一醉”, 娄止与唐律昨日便已是感受了这浩瀚穹顶的苍茫美丽,今日便是去那“二醉”的燕城坨坨山云杳寺。
云杳寺位于坨坨山半山腰的密林深处, 倒是出了名了的佛家圣地,历代出了不少佛学大师讲学,很是受百姓敬重。到也算一方文化源流。
嗯, 至于那“三醉”美人,娄止与唐律想来只见着彼此都嫌不够看, 应是没那心思的了。
此时娄止与唐律已是坐着马车来了坨坨山下,马车自是不方便上山的,便只能下了马车, 徒步走到那云杳寺去。
山下是一片热闹集市,来来往往游历行人甚多。叫卖着香蜡或是其它各种小玩意儿的商贩都是有的。
只在山下便已能听到山间回荡的钟磬之声,声声有力稳重波荡, 给人以神圣之感,不由让人心生向往。
“谨之, 你方才说殷相派人追杀曾谦祖, 却还未说是为甚原因。这曾谦祖乞骸骨返乡本就是常理之事, 也未碍着殷家什么, 我倒很是疑惑这其中弯弯绕绕的缘由。”娄止张望着四周商铺, 眼中尽是好奇,嘴里却是问着方才二人在马车中议论之事。
唐律见着娄止东张西望的模样,只觉对方似是个未出世面的小娃娃,满是好奇的模样。唐律温声答道:“平时那般机灵,怎的现下脑袋转不过弯来?愚笨痴儿。”
“啊?”娄止转过目光,看着身旁的唐律,锁眉挠挠后脑。很是不解唐律突然的数落。也是知道唐律语中的玩笑之意,可自己不知道,就算唐律如此说,自己依旧是不明缘由的。
唐律轻笑:“便给你些提示。曾谦祖,燕城,再仔细思量一番,你会想到什么?”
娄止顿了片刻,立即睁大了双眼:“宋家?”
唐律才微微点点头:“还不算笨得无可救药,便是想着与二十四年前的宋家有关,兄长才不得不在意。”
“二十四年前宋家灭门惨案我是听说过的,到底是与宋姨有关,也就多在意了解了些。”娄止提及,语气带上些叹息哀惋。
二十年前的宋家老老少少一百七十三口一夜之间惨死,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提起,都是十分令人惊骇的。
二十四年前,大祇皇帝娄凛刚登上帝位。
当时放眼整个大祇,也便只有燕城宋家能与临都殷家分庭抗礼。当年的宋家,无论是商贾之道,或是军政之要,还是地位声望,比起殷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宋家家主宋非宋老丞相,乃是三朝老臣,其德高望重远是如今的殷相所不能及的。这位殷蹇殷丞相,年轻之时亦是宋老丞相的得意门生,后因着政见不和,也就断了关系。
而娄止口中的宋姨,便是宋老丞相的滴亲孙女宋以栀。亦是如今莫录尚书莫决的夫人,莫殊海的母亲,曾经的巾帼将军。她自小便是男孩子性格,十五岁逃婚女扮男装入了军营,后来军功赫赫,成为大祇历史上第一位女将军。同时,她也是娄衡的师傅,娄衡的武艺行军之术,多是得了宋以栀的教诲相授。
当然,她与莫录尚书莫决的相知相交,也是相当传奇精彩的,被百姓传为一段佳话。
当年宋老丞相怕宋家功高震主,牵连整个宋氏家族,便一纸奏章,告老还乡,回了燕城。却是不足一月时间,便被杀手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