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是快月中天了,殿内因着半截烛影的轻荡, 更显得几分旖旎。
唐律在床榻上,半分动弹不得,方才更是连呻*吟的气力也没有。额侧颈间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被沾湿的发丝略显凌乱地贴在鬓上、额上、颈上, 竟是连夜间微凉的空气,似乎都晕上一层湿热之感。
只是抬眼在此刻都好些吃力,唐律看向娄止的目光不由带上些怨气。这怨气,在看着眼前之人满脸餍足的神情更甚了几分。
娄止脸上毫不掩饰很是愉悦,这不,甚至一边儿哼起小调,一边儿从地上凌乱的衣袍中拣起自个儿的衣裳往身上套着。
“还要回去?”唐律声音已是十分低哑,有些沉闷。
娄止整理着腰带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唐律, 蓦地笑着点头:“嗯,”又低声缓缓解释, 浑朗的声音在夜间的殿内荡开, “府中事务还得安顿一番, 许多事都得交代妙叽。且还有些行军之物要准备。”
“明日,我便不去送你了。”唐律柔和一笑。
娄止已经束好腰带, 坐回床沿, 低头便是冲着唐律一个不知羞的笑:“怎的?怕到时候不忍见我离去的背影, 兀自伤感、潸然泪下?”
“去你的。”唐律侧目斜视,带着些瞋怪,却是含着笑的。面对娄止这般无赖的模样,唐律还真是无可奈何,“我又不是那些个感性的姑娘家,还潸然泪下,你倒是想得出来。”
“这不开个玩笑,想是逗逗你。”娄止说着,又似是若有所指一般,“明日不送也好。你现下这模样,想也是起不来的。”
“没羞没臊。”唐律心下只觉着娄止脸比那宫墙还厚,揪上一揪,怕还得掉下三两块砖来。
“我也只在谨之面前如此了,是不是觉着很是荣幸?”娄止脸皮厚起来,还真是停不下来的。见唐律启唇欲是驳上两句什么,娄止连忙转了别的话眼,将唐律欲出之言堵在了喉咙里,“待我出去的的时候,顺便让宫人准备热水,你得是好生泡上一泡,明日才不至于太难受。”
唐律见着娄止已是转了话题,也就咽下了准备戏谑几句的话语。
“你倒很是体贴。”唐律轻声笑道。
“那是。”娄止粲然一笑,又缓缓俯下身,在唐律光洁的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随后,深峻的墨眸注视着唐律许久,才很是认真又很是温柔地开口,“等我回来。”
语罢,娄止直起身来,其间视线却是未离开唐律分毫。伸手轻轻将唐律面侧的乱发理了理,才万分不舍地站了起来,转身想要离开。
却在向着殿门口迈出第一步时,娄止被唐律伸手拉住了衣角。
娄止身形微怔,旋即转回身来,看着缓缓撑着身子坐起的唐律,笑着问道:“怎么了?可还有事?”
下一刻,唐律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扯着娄止胸前衣襟向着自己方向一带,娄止因着毫无防备的拉扯弯下腰来。
——四目相对。
唐律轻轻阖眼,抬头吻上娄止带笑弯起的唇,只触及片刻,便又退开了。
又抬手抚上娄止俊美的脸庞,仔细描摹着娄止硬朗的轮廓。
娄止适才反应过来,又听得唐律低声吐纳二字:“去吧。”
娄止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这次,便是真的转身离开了。
翌日。
宫墙西侧不怎的显眼的一隅。
“主子最初不是准备着不来的吗?身子本就是未痊愈,这下倒是来这宫墙上吹风来了。”卫锦遥看着身旁的唐律,皱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