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李林甫执掌宰相府以来,已经三年多了,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与安禄山搞得水火不相容,直至将他逼反。他始终认为安禄山的力量不能与朝廷相比,力量对比是十比一,安禄山再有本事,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至于给社稷带来多大的危害,给老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他没有去想。因为他只想如何坐稳宰相这把交椅?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不管。南线的失利,他认为是鲁炅指挥上的失误,没有抓住战机,因此上他的第一个主张就是换人。现在正在思考,如何说服唐玄宗,撤销鲁炅的职务,甚至就地正法,鼓舞士气。
薛道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宫里的音乐柔和清雅,确实有使人心旷神怡的作用。但他无心去听,而且满脑子都是前线将士被叛军驽箭射死在河中的景象。他心里想,前线战士都在浴血奋战,一个个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冒着敌人的箭雨向前冲锋。而这里歌舞升平,好象是世外桃园。人们还在尽情的享乐,反差太大。叛军的气势十分嚣张,将帅为了阻挡其锋芒,加强防守。但朝廷强调进攻,拿战士的生命当儿戏。战士们在流血牺牲,皇亲国戚却在宫廷里其乐融融,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内心之中甚是担忧,自言自语的说道:“三个月结束平叛,谈何容易啊?”
这时韦见素来到了宫门,他没有听到薛道的话,上前打招呼:“中使大人,为何站在门外?是不是要上奏南阳的战事啊?”薛道从深思中缓过神来说道:“啊,是韦丞相,杨丞相已经进宫了,皇上正在观看贵妃娘娘的歌舞,不得招见不敢进宫。”
韦见素说道:“你到南阳监军,情况如何?是不是打了胜仗,来向皇上报喜啊。”薛道一脸的窘态,尴尬的一笑,用低沉的声调说道:“恰恰相反,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败仗。五万军士,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将士们浴血奋战,但是兵员素质和武器差异太大,我军处于任人宰割的境地,无法抵挡叛军。利用天险和城防工事防御,还可阻挡,如果进攻必败无疑。”
韦见素看了薛道一眼,举步想进宫门,然而里面的乐曲悠扬,他又退了回来。薛道说道:“我在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了,皇上是至高无上的,但该上朝的时候不上朝,皇帝不亲自处理政务,宰相来向他汇报,他还要陪贵妃娘娘歌舞。将朝廷中的大事放置一边,这不是一个明智君王的作法。”
韦见素说道:“薛大人的感受颇多啊,这是在李林甫时期留下的习惯,但那时是大唐盛世,而现在则是非常时期,朝庭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了,皇帝还有心思寻欢作乐,实在不可思议。在皇上的眼里,贵妃娘娘比社稷还重要,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我好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叛军还会猖獗,这兵灾短期内不能消除。我也想朝廷按规矩天天早朝啊,可是皇上年纪大了,起不了早床,我们做臣子的只有按照皇上的要求办事。北边的战事出现转机,南方的战事不如人意。李祗也上奏折来了。”
这曲歌舞终于谢幕了,唐玄宗说道:“很好,品味很高。”他兴致勃勃的指点评论,对杨国忠视而不见。
杨国忠赶紧凑近说道:“贵妃娘娘真是神乎其神,歌声悠扬,舞姿优美,使人面目一新。”唐玄宗说道:“你懂什么韵律?只看外表不知内函,贵妃这次对朕的曲子的演奏方法和舞蹈配套作了重大改进,境界又上升了一层。更能体现曲谱的思想内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