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还不困,也不太想睡。躺在你这床上,觉得好像时空转换,掉到古代女子的闺阁里,感觉真奇妙。”云清脸上似笑非笑。
“这床已经比较新了,虽然和以前的样式看起来差不多,改良的地方不少。”我看云清有兴趣,坐在床边说道:“以前的床都比较高,床下面有个小踏几,上床的时候,站在小踏几上上床,鞋子要整整齐齐的摆在踏几上,规矩多着呢,尤其是新娘子,整个婆家人都看着她做规矩,很紧张的。”
“‘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古代人比现在人浪漫多了。”云清羡慕的说道:“你看,这粉色纱帐,四面垂下,这浅蓝的流苏,那淡淡的熏香,都叫人迷醉。”
“你呀,到了我们仙霞,事事都觉得好。”我笑道:“床板是硬的,熏香是妈妈怕有蚊子,驱蚊用的。”我坐到床上,靠着云清:“大小姐,要不要本丫鬟服侍您入睡?”
“别闹我,黛霜,如果能够选择,我愿以一身荣华富贵换取这小桥流水人家的生活。”我关了灯,和云清躺在黑暗中,听她喃喃低语。我心思一动:“云清,你是不是有什么压力?”
“哥哥前两年毕业的时候,因为爸爸风头正盛,为了避讳,家里让哥哥随妈妈从商。现在,我要接过革命的枪杆,继续扛着。”云清的声音在夜里更加显得低沉、黯淡。
“到哪里都是做事情,云清,你本来就是个适合做大事的人。”我搂着云清,在她耳边说道。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政亦是如此,黛霜,我从小长在那样的环境,那就是个大染缸,进去后,被染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曾文正公多厉害一人,为了能够做事,还不是一样请客吃饭送礼,他固然是为大事不图小名的人,可是,身处其中,要随波逐流,即使是表面功夫,也得施施然去做啊。”
“云清,爸爸以前和我说过,人心纯净,万事皆纯净。文正公死后能得这个谥号,足见他一生为人多么自律。然而后世评价时,有人推崇他为千古第一完人,有人却谴责他愚忠于清室镇压太平天国暴乱而不顾人间大义。世间功过尚在人心,我们只是沧海一粟,富则达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足矣。”
“黛霜,我只是怕。”云清转身搂住我,我轻拍她的背:“别想那么多,云清,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世界总在改变,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以前的陋习,以前的弊病,随着新兴力量的崛起,总会有所改变。我希望改变这些的人里,你是冲在前面的那个。”
“谢谢你,黛霜。”云清的声音低低的,透过夜色传到我耳边,我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云清的背,唱着小时候妈妈给我唱的摇篮曲:“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同林鸟分飞雁,一切是梦魇,传说中神话里,梦中的我在梦你,神仙说梦会醒,可是我不听,流水葬落花,更凭添牵挂,尝过相思百味苦,从此对情更邋遢,寒风催五谷,遥风到天涯,枯木也能发新芽,馨香播种摇篮下。”
第二天我刚睡醒,云清就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黛霜,我刚和谢叔去镇上逛了一圈,吃了粉丝包,喝了八宝粥,街上有一个婆婆家做得真好吃。”
“嗯,那是我姨婆家。”我坐起身看着云清的脸色,朝气蓬勃,没有一丝郁色,总算放心了些。
“我哥还没起来呢,要不要我去叫他。”云清把从街角采来的紫色小花插在桌上的瓶子里:“在你们家睡懒觉,会不会给叔叔和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用,我爸妈很宠孩子的,你没觉得吗?”我笑着起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