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在这里自创了一套‘五行通臂拳’。你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武功大成后没有离开这里?当初应安道将我带进这里前,曾经答应我,将我身死的消息永远隐藏下去,并将高手带入这狭窄之地,助我练功,而唯一的要求是我不得离开这里。他说最后会带一位周侗的传人来此,让我试功,他果没有食言,那汉子的翻子拳果然刚猛精粹,一招一式,不同凡俗,老夫和他激战了一天一夜,依然不分胜负。哪知就在我们接着对战的关键间隙,那汉子背后似乎中了什么暗器,我冲出去的那一拳没来得及收回来,打在他小牛一样的胸膛上,吐得我一脸血。我当时暴跳如雷,恨不得立马挣断铁链手刃应安道,这些年从我手底走过一百招的,除了那汉子,另外一个是你,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高手,心想着最后总算能死在对放手上了,哪知那应安道根本就存着叵测居心,都怪我当初立了重誓,要不然当时何必被誓言所累?我不管你和那汉子是什么关系,你最好拼尽全力。”
燕青心如刀绞,又觉得此人太过于迂腐可悲,卢俊义生死当下未卜,激发了他硬闯过去的澎湃战意,他使出翻子拳里的劈、挂、拿、撞,招招连环式,相因相生,因势变化,拳如风雨般朝对方逼了过去。
瞎子叫了一声‘好’,他原本侧着身子,对方身随掌进时,他早已拔地而起,左掌护在胸前,右掌往外一探,往燕青背脊处如海潮般的一掌立马压到,燕青此刻不知对方这一掌是实?是虚?倘若急变招架格挡,万一左掌攻到,只要稍慢一些,完全防不胜防,对方看似拳法都在右拳上,对于一个精习拳法的拳师,怎么可能单拐走路?燕青电光火石之间一时犹豫不决,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虚实难测。
瞎子的‘五行通臂拳’已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燕青眼花的间隙,他那右拳猛然往前伸了半尺,看来他这次也尽了全力,也不和对方藏着掖着了,右拳这次是实,左拳是虚了。猛然转身的燕青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周身似乎被一股无形的罡风所包围,窒息得他差点喘不过起来,背后的一盏壁灯,更是被拳风打灭了。
燕青这些年虽不好勇斗狠,至少大小战仗,加上平时和卢俊义的切磋比斗,早已不下数千场,应变之丰,绝不比那些一流高手差上多少,百忙中张开口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
瞎子原本以为这一拳过去,最不济也可将燕青的牙齿打落几枚,那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竟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给他咬出血来。
瞎子忍不住破口大骂,燕青却在一旁笑得差点岔气过去。燕青想起刚刚这瞎子说过的誓言,知道他铁定不会离开这耳室,对方闪身避开,在拳头上哈气的间隙,他身如鹄跃,早已往前奔了数丈。瞎子心知上当,猝然将手中的铁链朝燕青腰部卷去,燕青此刻早已有了准备,弓弩中的一枚箭矢破空而发,只听‘叮当’一身响,那灵蛇般的铁链瞬间失去了准头,撞到了旁边的壁上,哗哗作响,燕青身子借势又往前飞了一丈,这次是彻底离开瞎子用铁链可以卷回去的安全范围了。
“你小子天生属狗的吗?有没有胆子回来和我再次一战?”瞎子须发怒张,脸涨得通红,一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了的吓人模样。
燕青心知对方果然没有进一步追出来的打算,心下一定,也不管瞎子在后面骂骂咧咧,迈开步子猛了冲了出去,他可不想被瞎子继续耽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