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到处闹饥荒,我们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养活你们。”
“锦姐,您这话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作为一寨之主,我觉得你该听听下面所有人的意见,我说的对不对?”龙爷说最后这句话是加大了音调,几乎所有的八色青蛙都听见了。
“龙爷,丝绸价格真的翻了三倍?”
“那还能有假?大伙想啊,大家手里的茧子继续放在手里,又能多卖几个钱?把他织成丝绸,都快赶上我们前几年的收成了。有了更多的钱,就能买更多的粮,养活这二十多个女人,绝对不成问题,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不干。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先考考这位娟儿姑娘,不能让大伙空欢喜一场。”段素贞这才知道,小翠的这位姐姐叫娟儿。
“茧子固然亦可卖给领有“部帖”的茧行,但茧行估价不高,而且同行公议,价格划一,不卖茧则已,卖茧子一定受压价,再则收茧有一定的日子,或者人等不及,急于要钱用,或者茧子等不及,时间一长蚕蛾会咬破茧子,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或者别有盘算,总是自家养蚕、自家做丝,这就要养活许多人了,因为做丝从煮茧开始,手续繁多,缫丝以后“捻丝”、“拍丝”,进练染房练染,纬丝捻成经丝,还有“掉经”、“牵经”等等名目,最后是“接头”,到此方可上机织绸。”
娟儿这些话几乎说到了锦姐心里,那些茧子绝对不可能像刚刚骗龙爷那个外行说的不脱手,只是迟和早,价高与价低的区别罢了,她们曾经想过自己缫丝,只是自己这些人实在不懂这门手艺,现在猛然来了一个懂门道的,她哪里还会放对方走,没等龙爷开口,她迫不及待的问道:“丝做出来,怎么卖出去,我还不大懂。”
“丝分三种,上等茧子缫成细丝,上、中茧缫成肥丝,下等茧子双宫茧子缫成的就是粗丝。粗丝不能上织机,织绸一定得用肥丝和细丝,细丝为经,肥丝为纬。织出来的丝绸好不好看,除了织机,关键还是要看姑娘们的手艺,为何是姑娘?好的姑娘,上等茧子出细丝的成品多,为了将经纬上的每一根丝在织机都不浪费,这在织机上一坐可能就是一整天,年纪大的哪里受得了这活。”
“龙爷,这娟儿我要了。”
“锦姐,光留我一个人在这可不行,我们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我也不妨说句实话,锦姐说的缫丝只是小作坊的做法,到了大作坊,缫丝间只能是女人的天下,一旦数只烧热的大桶开始缫丝,沸水热汽,终年如盛暑,盛暑偶尔还有风,缫丝间又热又闷,一进去要不了一顿饭的工夫,浑身就会湿透,湿衣服穿久了,容易得病,所以后来我们干脆”娟儿最后的话细如蚊呐,脸上红扑扑的,这些话虽然平时没那个勇气说,只是当下关系着跟来这些姐妹的生死,她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想着那些活色生香的场面,周围突然响起一阵夸张的吞口水的声音,每个男人脸上神采奕奕,假如当家的是个男人,还用得着这样犹犹豫豫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锦姐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她此刻知道众怒难犯,局面容不得她不答应,只是一旦缫丝作坊开起来,她哪里去弄那么多的茧子?还有那些丝绸弄出来,能不能卖到如今的价钱,她心里完全没底,到时候顾掌柜压个低价,她找谁说理去?
“锦姐不用担心,现在往大理去的盐商不少,丝绸完全不愁销路,听说大理的蜀锦都卖到五倍的价格了,我们到时候完全可以绕过姓顾的,将这笔差价赚到自己口袋里面。至于蚕茧的问题,今日下山我已经放出风了,整个盐津县有多少蚕茧,我们就收多少蚕茧,价格比那姓顾的只会多,不会少。以后寨子里男人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