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俏知道他想问什么,温柔道:“这件事再危险, 再艰难, 都是你应该做的。在其位谋其事, 我若是因其中的艰难, 而拦着你, 不让你做。这是我的不对。”
她上前给章年卿整理着衣领,闷闷道:“我上次生气,是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你把自己搅合在最危险的皇权之争里。还挑了一个最没前途可言的四皇子...唔。”
章年卿眸色变沉,低头吻住她,低哑道:“我的阿萱不想做我的小娇妻, 打算改行做我的贤内助了?”
“我哪有。”她嘴上这么说,心里甜滋滋的。
冯俏很高兴章年卿的转变,章年卿从一意孤行, 到现在变得愿意事事与她商量...虽然有点矫枉过正的嫌疑,冯俏还是有种珍而重之,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
有冯俏的支持, 章年卿做事不在束手束脚。
今年乡试的主考以内帘官以孟垣孟主考为首,外帘官由监试官孔仲令为首。
昨夜, 章年卿听见孔家人的名字时,讪讪的摸把鼻尖。孟主考似乎知道他在危难什么,之后便不在提及孔仲令名字,皆以监试官代替。
章年卿找孟考官喝酒时, 几近黄昏。前脚刚进孟家门,消息便如长翅膀一样,飞进各个有心人的耳朵里。孟垣开门见是章年卿,眼中惊喜之色一闪而过。
他当然知道章年卿此时来意味着什么,忙将人请进门。
章年卿颔首,进门见小门小院,四处狭窄,一副清贫的模样。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章年卿笑着举起手里的两壶酒,道:“别收拾了,我们坐在院子里喝两盅。”
孟垣一愣,附和道:“也好,这也凉快。”招呼妻子炒几个小菜,味道一般,比不上冯俏的手艺。章年卿没有露出丝毫不满之色,吃的津津有味。
酒过三巡,孟垣问章年卿:“我看章大人年岁也不大,怎么会从富贵繁华的京城来山东淌这趟浑水。”
“皇命所为,岂敢不从。”章年卿淡淡道:“不提这个,孟大人,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
孟垣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孔家在山东威望极高,和景帝还没继位的时候,选聘乡试考官的监试官,都由孔家子嗣来担任。”补充道:“通常是孔家现任族长的长子。”
章年卿沉思片刻,“不对啊,孔仲令不是这届族长的长子吧?”他听俏俏说过,许娇嫁给了孔族长的长子孔之川。他记得孔仲令媳妇不是许娇啊。
孟垣忙解释道:“今年是个意外。许家嫡长孙今年下场乡试,按规定,孔家是要避嫌的。许淮姐姐姓许,单名一个娇字。嫁的正是现任族长长子孔之川。”
章年卿笑笑,不敢置信道:“孔家能愿意?”
“不愿意也没办法啊。许淮继祖母是个厉害角色,一边给孔家出了三万两雪花银,一边勾结孔仲令,软硬兼施,连磨带泡,硬生生让孔之川将监试官的位子拱手相让。”
章年卿咂舌不已,还真没他这位姑母做不成的事。“三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可不是吗。许伯年这位填房自己大包大揽出了五千两,许淮的富商妻子出了五千两。另外两万两,冯岚全部归在了孔仲令头上。呵呵,孔仲令也没说什么,捏着鼻子认了。”
佩服佩服,章年卿啧啧称奇,赶明儿他真的拜访一下他这位姑母。
“不过他也没亏,当上监试官后,不到一月,就把钱捞了回来。”孟垣继续诉苦:“孔仲令狂妄自大,行事毫不遮掩。选聘乡试考官的时候,他的本性就暴露无疑,凡是没有给他送礼,言语举止不令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