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落在他身后,有点儿不敢跟上去。
“我……”
他有很多话想要说,然而张了张嘴,舌尖抵在牙齿上,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浮丘于是又转身过来,没什么情绪的看了胡非一眼,见他立在原地不动,便道,“你想在这儿等着也无妨。”
说罢,他修长的身影没入了漆黑的山洞里,只留胡非独自一人、茫然又无措的站在原地。
片刻过后,浮丘又复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绸袋,他抬眸望向胡非,“方才我和清余那番话,你可听清楚了?”
他如是问道,那山洞离瀑布就隔了两丈远,水花砸在湖边的大石上,四分五裂,溅出朦胧的水雾来。
瀑布的声响很喧砸,可浮丘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进了胡非耳朵里。
然后,他低下了头,“听清楚了,可是……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又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敢去看浮丘,眉目如画的白衣修士长身而立,隐在水雾中,缥飘缈缈,不像是真切站在他面前的。
胡非只听见他冷冷清清的声音传过来,“为什么?”
“我没有灵根,他们都说……我不能修炼。”
胡非双手垂在两侧,却悄悄握起了拳,他想跟这位浮丘长老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他是个废物。
“如果您是因为入门试炼的话……那件事,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您说的祖师爷的剑意,我根本没有察觉到,在那条路上,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想平常走路一样……”
浮丘冷眼看着前方少年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大番,只是问,“你想说什么?”
胡非被他问的一怔,还是不敢去看他,硬着头皮说出了一句话,“我不配做你的徒弟……更不配让你用性命和惊寒剑去和清余峰主赌。”
是了,胡非爱做梦,还是同一个梦,梦里他执剑天涯,云游四方,堪称潇洒至极。
可他又不是活在梦里的,现实血淋淋摊在他面前,让他不能不有自知之明。
“一年后的门派弟子大比上,清绝将用惊寒剑拿下第一。”
胡非又听见浮丘这样说,“你做不到吗?”
怎么可能做得到?
胡非答不出话来,他盯着自己鞋尖,想让这个难堪的梦早点儿醒过来。
浮丘一直望着胡非,看着他低下头,看着他握紧了拳,看着他沉默不语,看着他暗自神伤,看着他……口不对心。
他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又重复着问,“你做不到吗?”
他抬步朝着胡非走了过去,声音严厉了起来,“胡非,你做不到吗?”
胡非知道,自己不该沉默的,他不认命,他自己不认就算了,何苦巴上这么一个人,害他受自己连累。
我做不到。
可这四个字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因为有个小小的声音响在他心里,“还什么都没做,就认为自己做不到?你怎么就做不到了?”
这个声音若有似无,却让他知道,他是不甘心就这么离了庚桑峰的。
胡非没听见浮丘的声音,朝下的视线里,却不声不响的多了一双白色锦靴。锦靴踩在略微潮湿的泥土上,仍旧是一尘不染,没有沾上半点污秽。
胡非下意识抬起头来,浮丘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