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的门派弟子大比上,清绝将用惊寒剑拿下第一。”
“这句话,我不是在说笑。”
“你不相信你自己,那你信我便是。”
他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如同二月凝在树梢的冰,被不知名的风轻轻一摇,落下来化在了胡非心里,“胡非,你信我可好?”
胡非鼻头一酸,眼泪砸了下来,“为什么?”
“我说过,我自有我的道理……”
浮丘拉过胡非的手,将那白色的绸袋置于他掌心,“这是无心花的种子,你去牧野峰领一块灵田,将它们种下去,等无心花开出花来,我就告诉你。”
他又自腰上取下一块玉牌,那牌子系在细红璎穗上,不过二指宽,通体雪白,在中心透出隐隐的金色来,正是一个丘字。
胡非接过玉牌,还欲待说些什么,而下一秒,他脚下蓦地一空,却是移形换影一般已经到了竹林之中,耳边还响着浮丘的声音,“等你做到我说的这件事,再上庚桑峰来吧。”
他略微一停顿,又道,“种片花出来,你应该能做到的了。”
胡非没有修为,不能传音入识给他答复,所以说完这句话,浮丘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不解,“怎么就哭起来了?”
这样的小事,也不需要他去理解,他又缓缓向山洞走去——他在庚桑峰待了十六年有余,还真是住在洞里的。
他走的很慢,在四溅的水雾中又想起了很多事,他慢慢的,开始念叨着什么。
周围没有胡非,他说话便不用上灵力。在瀑布的轰鸣中,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念叨什么。
听不见,可是他知道,一字一句,只要他还活着,那他都不会忘。
“八苦?这人世有八苦,小娃娃,你可知晓哪八苦?”
“我不为人,也不入世,无需知晓。”
“啧啧,那我告诉你好了……”
“人世八苦,是为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死相逢苦。”
“死相逢……”
胡非一手捏着绸袋,一手拽着玉牌上的红璎穗 ,睫上还染着泪,还没反应过来。
四周的竹子生的高大挺拔而枝叶茂密,风一过又簌簌直响,下起了竹叶的雨。地上的竹叶铺得尺深,因常年无人打理,许多落下来叶子已经腐烂,整个竹林中都透出一股荒废的死寂来。
胡非愣了许久,吸吸鼻子才一抹眼泪朝后走去,却不想这竹叶铺的路面松软异常,他一脚踩过去就空了,整个人也朝地面扑了过去。
“诶,这是干什么呢?”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胡非趴在地上,吸了一肚子腐朽的问道,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个梳着单髻、约摸十一二岁着蓝衣小童正居高临下盯着他。
小童是盘腿坐在一个方方正正、翠绿色的大玉牌上,他瞧见胡非的脸,连忙从玉牌上跳了下来。那玉牌上光芒一闪,就变小了去,飞进小童袖中。
“失敬失敬,我还正疑这庚桑峰哪来别的弟子,原来是师祖啊。”
那小童双手抱拳对着胡非一拜,连珠炮一样直说道,“弟子明净,是在凌阳峰虚青殿当差的,掌门使我上庚桑峰给您传几句话。”
“掌门说,浮丘长老在门中一向孤高,他执意收您为徒,这是您二人的善缘,我们旁人倒多说无益了;因此他让我给您送了新的铭牌来,每月的分例都是在薄溪峰取的。掌门还说因为浮丘长老喜静,所以峰上一直仅有他一人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