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颗树为中心,旁边的杂草,野花,它们都在呼吸,小而清浅,鼓动着微弱的心跳。
胡非楞在树前,反应不过来了,他却不由自主伸出右手贴上了粗糙不平的树干。
这是颗老树了。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可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
胡非的手贴着树干,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本能的牵引,他闭上眼睛,无知无觉的将体内灵气渡了过去。
他耳边是轻轻的呼吸和心跳声,闭上的眼睛本该是一片黑暗,可却慢慢的勾勒出了绿色的线条。
线条向周围延伸过去,它们连接起来所呈现出的,是以座偏院为中心,方圆百米内所有的植物方位和周边的情况。
胡非能感觉到它们每一个的存在,哪怕只是一颗小小的嫩芽。有夜行的小型灵兽从草地中跑了过去,植夜的小童不好好走路,走一步就踢了两旁的矮树一脚,一只青色的鸟儿落到了枝丫上,然后吹过来一阵风,它旁边的树叶颤了颤……
这一切,胡非都感受到了,仿佛他和它们成了一体。
他将体内灵气源源不断渡了过去,它们顺着那些绿色的线条游走一圈后,又转回了他体内。
这些线条成了他的经脉,方圆百米内的灵气都朝他涌了过来。
月朗星稀,月华倾泄而下,小小的庭院之中,光华点点浮动,同时落在胡非和树的身上,转瞬即逝。
胡非披得外衣悄悄的滑落到了地上,他对此毫无察觉,直到蓦地掠过一阵冷风,胡非登时像被惊醒了一样,猛的撒开了手。
他后退了几步,有些惊恐的盯着面前的树,方才还有些光秃秃的树,此刻已经变得枝繁叶茂,树叶折了月光,甚至绿得发亮。
呼吸和心跳声仍在,胡非愣怔了一会儿,又低头盯了自己的右手,然后反应过来——他刚刚用右手按着树,将体内灵气运转了一个大周天?
胡非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想不明白。
他是像人类一样生长起来的,当然不明白何为天性。
胡非又转身冲进了屋子,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却又细想不清楚。
他把浮丘给的那半包无心花种子翻了出来,他重新走回到院子里,用指尖沾了一些无心花种子,就这么按进了那颗树下的泥土里。
他能感觉到,无心花那小小的种子,像一颗小心脏,在微弱的跳动,他渡了灵气过去,指尖下就传来轻轻的触觉。
他把手指移开一看,黝黑的土壤中冒出了一颗嫩芽,在大亮的月光下舒展着羸弱的身姿。
胡非的手开始发抖,他把手伸了去按在嫩芽旁边,再次输入灵气进去,那颗嫩芽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起来,抽枝生叶,绿色的细藤向两边爬过去,正中心结出一朵花儿来。
这是一种卖相奇特的花儿,中间是一颗艳红的球状孢子,四周垂着浅红的花瓣,让人说不出个美丑来,就只是觉得奇怪。
胡非不觉得无心花模样奇怪,因为他自己可比这花奇怪多了。
胡非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体内的灵气了,刚刚那一圈下来,他的境界隐隐有了上升的趋势。
可他一点儿也不高兴。
因为这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这样?
惊寒剑为什么要给他看那个幻境,那两团毛球是什么?
“一草长,万艳枯。
长乐天下紊谷好,
三千红尘任他老,
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