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提出个意见:“朱将军若是遇到了埋伏,被贼兵趁他半渡而击之,那么就算咱们去驰援朱将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徒然望之。主公,我觉得元福适才所言甚对,咱们不如杀过河去,将对岸之敌击溃,随后急趋到朱将军与贼交战处,击贼侧翼,这样朱将军在河这边,吾等在河对岸,两面夹击,败敌易矣!岂不上策?”
他话音刚落,周仓忽然伸手前指,说道:“贼兵出城了!”
众人忙举首远望,只见一条火龙从远处的昆阳城中出来,出城后分为两股,一股大,一股小,大股的往朱俊交战处急行去,小股的折往周澈这边的河对岸。这两股敌人的行军速度都很快,从行速判断必是骑兵。
方悦喃喃说道:“火把甚多,这两股贼骑怕有千人之众啊!”
紧跟着没多久,又有敌人从城中出来。若把刚才的骑兵比作是一条火龙,那么现在出城的敌人就是一片火海,前后连续,没有一点间隔,众人看了多时,仍没有出完城,几乎令人疑其无穷无尽,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马在行动。
江伟瞠目结舌,不再说渡河击对岸之敌了,咂舌惊道:“这是贼兵的步卒,得有多少人啊!波才、何曼难道把贼兵全部派出城了么?咱们刚到岸边,贼兵就大队出城,反应怎么这么快?哎呀,糟糕!中了贼兵奸计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反应再慢的人也能看出来己方中了黄巾军之计了。
周仓嘿然说道:“贼兵中亦有智谋之士,居然先装作龟缩城中不出,诱我军渡河,然后设伏岸边,继之主力驰援。朱将军部危险了。”
周澈骑在马上,转顾麾下将士。因为担心会被流矢射中,兵卒们往后退了点,此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对岸那一大一小两条疾驰的火龙和正在出城的一片火海。两条火龙和无边无际的火海燃亮了如墨的夜色,昆阳城墙清晰可见,给人以极大的震撼。
相比刚才,东北方向传来的鼓声更大,更激昂了,喊杀声也更高亢了,若倾耳细听,隐约还能听到兵器撞击的声音。按理说相隔十里,是难以听到格斗之声的,这或者是错觉,或者是战况太激烈,以致格斗声传到了十里外。
周澈心说:“朱儁现下大概刚到渡河处不久,最多刚刚吧把前锋派到对岸,若是不能迅速脱离战斗,等到敌人主力到时,不但前锋会失陷,尚未渡河的主力也要陷入险境。”依朱儁上次渡汝水时的布置,先过河的这个前锋很可能是孙坚部,也就是说现在陷入苦战的是孙坚这支人马。
他做出了决定,令道:“对岸贼兵的援军立至,我部无法渡河。朱将军将会受到贼兵主力的进攻,吾等当速援之。元福,你带白髦骑士先行,方悦尔等部曲次第疾行,马上去驰援朱将军。我带蹶张士开弩反击,齐射三矢。”
诸将领命应诺,分散而去,各归本部依令行事。
“白髦”是中军的别称,“中校之军皆白裳、白髦、素甲、素羽之矰,望之若荼”,白髦骑士就是周澈的亲卫骑士们,共百骑。周仓驰马到骑士们聚集之处,招呼了一声,众骑上马,打着唿哨飞奔先行。四五十匹战马同时疾行,马蹄踏在松软的岸上,带起一块块的泥土,蹄声急促,转眼间消失了在夜色中。
方悦等带着本部人马次第开拔,沿河向朱儁交战处奔去。
周澈令襄城左、右曲的步卒跟着大队先走,留下两屯的蹶张士,一字排开,随着口令向对岸齐射三次。对岸的黄巾军没有多少弓弩,从弩矢的数量估算最多也就七八支弩,他们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