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诸位将军,我家郡将前日在宛城与贼大战,将敌杀散,追赶数十里。”
明明是捷报,诸人却面面相觑。皇甫嵩第一个问道:“你言道你家郡将大破敌军,可是南阳太守褚贡为国尽忠人所共知。你说的郡将又是何人?”
“回将军的话,”那小民兵道,“自褚太守战死,本郡捕盗都尉秦颉秦老爷带领我们坚守宛城,乡里豪族推他暂摄太守之位。他可了不起了!”他说到这里一脸的骄傲。
王允听罢一脸不自在,方要发作,却被朱儁一把拦住,笑道:“子师兄莫怪,这田野埋麒麟呀!咱们这里还在发愁,这个秦颉竟然已将贼军破了。”
“还有呢!”那民兵解下包袱打开,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呈现。朱儁端详了一会儿:“这是谁的人头?”
“此乃贼人首领,那位什么神上使张曼成啊!”
诸人听他一言尽皆站起,连久在阵仗的皇甫嵩都已瞠目结舌:“张曼成乃中原贼首,此人一死贼兵必散。真的是他吗?”
“这还有假?夤夜之间,我家主公率兵深入敌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亲手将张曼成斩于马下。”那小子越发得意,“我也在队伍里,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皇甫嵩捻髯大笑,“我看你家主公还真够个太守之位!”
“那是自然。”那小民兵年纪尚轻故无拘无束,“我们那里有本事的人多了去!有苏代、贝羽两位财主老爷,还有个叫赵慈的大哥,都是豪富一方的大财主,家里仆僮佃户好几千,破贼全靠着他们的人呢!”
“你小子莫要急着夸口,既然南阳贼已败,余众奔往何方你知道吗?”周澈戏谑道。
那小子挠了挠头:“我家主公说了,敌人尽往东逃,有的投了汝南,更多的奔了陈国。”
“好,你先下去休息吧。”朱儁接过话来。
“诺。”小兵作了个揖,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看,“小的…小的…”
“你还有事吗?”
“小的有肉吃吗?”小兵的脸红了,“我都三个月没吃过肉了。”
“有有有,让你吃个够!”这会曹操笑了。
待小兵欢蹦乱跳地随着亲兵去了,半天未说话的王允才插言:“这个秦颉虽然暂败黄巾,可怎么能私自称太守呢?”
“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皇甫嵩亲自包好张曼成的人头,“有了这颗好东西,往京师一送,还愁他当不了真太守吗?”
“可他现在毕竟不是朝廷任命的郡将,再说你听听刚才那小厮说的话,什么苏代、赵慈、贝羽,说好听了是财主,说不好听的——都是土豪恶霸。这等人冒着朝廷的旗号作威作福,绝非什么好事呀。”王允颇为忧虑。
“子师,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算秦颉带的这帮人都是无赖匹夫,现在也只能用他们。宛城被围已有百日之久,莫说破敌,他能够勉强坚守已是难得了。现在既然南阳初定,咱们就不至于三面受敌,可以放手对付陈郡、汝南两处。依你之见呢,公伟兄?”朱儁翘着小胡子一笑:“汝南太守赵谦兵败已久,这一处最不好打。依我说咱们不妨学一学皓粼、孟德,先易后难,兵发陈国,挫挫他们的锐气。”
“好!”曹操早已迫不及待,“末将愿带三千骑为先锋,直捣陈国。”哪知朱儁、皇甫嵩没有理睬他,两人神秘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曹操甚是诧异:“末将……哪里不对吗?”
“孟德啊,你是不是看皇甫公、朱公升了官,眼红了?也想立大功挣个侯位呀?”周澈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