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填实的满足,应该是平等的。
陶煜纹丝不动,头压着手膀,一会儿后,他翘腿晃来晃去,在窄小的沙发里摸寻最舒服的姿势。
健康,清澈,身无赘肉……娅凝用那种容易被压抑纯然女性的角度去欣赏着他。
那浅薄姿势,挑衅着相亲时“条件”一词的恶俗释义。
他是悠游于框架之外的,框架里的内容再丰富,也只显得笨重,被他少年的洒然踢翻碾碎。
汽笛声横贯小镇,绵长萦回。如突然响起的警报,让人既莫名紧张,又精神一振。
半睡中的陶煜也听到了。他软绵绵地爬起来,仰脖子靠上背垫,半张嘴喘着粗气,“热死我了!”
他睥睨娅凝站立的姿态,“罚站呢?”
娅凝拔脚回到卧室,捡起掉在地上的t恤翻理,走出来扔给了陶煜。他在沙发上站起来,拿着t恤的手向上够了够天花板,然后两三下把衣服穿好,双脚跳在地上。走向镜子前。一旁的娅凝,初次从他身上,对比出这扇镜子把人照瘦了几分。
陶煜一手搂起娅凝的腰,揽过来让自己的前胸压向她的背。那坚实的臂弯枷锁一般套住她的脖子。娅凝被硬拉进镜子里,面对着他们偎依的人像,觉得那仿佛是无言的嘲讽。她下意识地低垂头,全无勇气欣赏。陶煜完全不了解娅凝的心思,他悠闲地哼歌,扭晃她的身躯,逐渐让她感到吃重。
娅凝解开胳膊,转身向阳台走去了。
他照了番镜子,定了定神。佻达地磨蹭着。
“走吧。”娅凝抱臂伫立于阳台上。
门被他小心翼翼的关上,又豁开了,他不得不重新用力一关,发出砰地一声响。
小街的食摊风风火火地炒起了菜,农民蹲在箩筐后顾盼买主。
简易楼的黑瓦顶被雨水冲刷一新,街面的水洼在强弩之末的夕阳辉照下泛着亮光,身着水泥色工作服的工人于狭路屡屡停下脚踏,控制行驶,车龙头挂着被副食品撑鼓的网兜,有的里面也只竖着两根黄瓜。他们疲惫而轻松,猛摇车铃驱散路中央游戏的孩子。
娅凝脉脉含情地俯瞰他们。觉得他们笼罩在美好的光环里。连大人的吼斥,孩子的锐叫,在耳中都变得温柔了。
她揪下一片长进阳台内的香椿叶,嗅了嗅。
因为摘了它家的叶子,底楼的小白狗抬起了头。庭院里的老夫妇正在弯腰收拾风刮翻的砖块。只有小白狗见到她摘了叶子,伸舌头拿眼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