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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车站停得满满的自行车,每天总会丢几辆的。哎……你说你,没有车怎么上学,总不能天天搭同学吧?”

    “再买呗。”陶煜流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他若有所思端详着娅凝皱紧眉的表情,说:“你看,你这么谨慎,就经不住事,容易忧郁,是不是,想得太多。”

    娅凝白了他一眼。

    “我问你道题吧。”陶煜从书包里翻出练习册打开。

    娅凝坚决不允许他玩游戏,说是为他的视力考虑,其实她很怕被这种她完全不能参与的娱乐排斥。

    娅凝接过练习册看了一会儿,然后在课本里查找到一些遗忘的定律,就端端正正地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由于过去跋涉题海,她现在依然能快速地反应出辅助线的画法。

    一时间,陶煜变成了她上学时班级里常见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笨男同学。在一种兴致的摆布下,娅凝的腔调都凌厉起来了。

    陶煜不能够正面接受娅凝的指导,这种在智力上被压倒的感觉很奇怪。他笔一摔,回到沙发,抱起枕头,坐了一会儿后身子一歪倒下了。

    娅凝坚持做了下去,旧有的知识喷薄而出,大约是学习捆绑的时代的余光返照。当她满足地做完了一页的题目,草稿纸上缭乱的数字、线条,那些展示她理性思维的证据,突然像尖酸的挖苦,让她有了抑制不住的憎恶。

    对数学的热爱到底还有什么实用的价值呢?就像孔乙己给人家写“茴”字一样,卖弄无用的知识。

    但是她很快想到在金融业工作的大学同学们。

    “仅仅我是个废物罢了。”她连气带笑地骂了自己。对数学的爱好是没错的,只不过精神疾病吞噬了一切。

    为了遏制住悲伤的感悟,娅凝扭头望向陶煜,他仰卧的悠闲自适的躯体,泛着无边无际的美好。娅凝像盘弄发梢那样使出专断的任性,持续捕捉着他的纯真。刚才,她不由分说关掉了电脑,陶煜朝她瞪了一眼:“这女的真霸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牢骚能满足娅凝的低级趣味。

    娅凝坐去沙发边,守着他的睡态。

    时间是不知奔向何方的货车,一路撒漏着,娅凝捡拾起了时间遗下的麦穗,蹉跎这种东西正从手面漫过。

    因为蹉跎,自己才真正占有了时间。

    她不觉露出了微笑。因为想到晨间陶煜和母亲的对话。

    那及时行乐,不管不顾的做派真令娅凝羡慕。

    娅凝念书时背负偿还父母养育之恩的压力,一边怠惰,一边自责,陶煜的习焉不察简直是优胜的天赋。

    现在,娅凝很愿意沾染乐天的精神。就像小时候的冬天,娅凝坐在家门口,母亲催她把脚伸到有阳光的地方暖和。

    他的口头禅是“没事”。每当娅凝惶惶自语,说总是下午不去上班不大好。陶煜一挥手,“没事,你别担心,我同学他叔叔偷厂里的钢板还没被开除呢。”

    他有很多即兴的宽慰人的说法,不同于娅凝这种靠着痛苦的经验去宽慰他人,陶煜从根本上坚信“没事”。即使他触及不到娅凝最深层的悲哀,娅凝也抱着希望,压在自己精神上的顽石能被他一点点撬动。

    陶煜的手心渗出汗,变得滑腻,渐渐从娅凝的手中松脱。他长长的睫毛落在下眼睑。

    那两三分钟就陷入沉睡的面庞,在窗外迎亲的轰炸般的鞭炮巨响声中,安眠如常。

    他是如何做到什么都不想呢?

    他们可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无论性格、体质,还是爱好,竟没有一处相似。

    娅凝说不准,是不是因为这个,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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