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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分岔的河道把快乐导向了危险。酒精在五脏六腑火辣辣地冲杀,她心里涌动起浓烈的思念,他近在咫尺,她却透支了未来的思念。

    然后,就像她第一次抽烟从中品出赤豆的味道那样,周围的喧喧嚷嚷好像演变成了熟悉的节奏,她轻轻哼吟伤感女歌手的歌曲。

    他问:“在唱什么?”他的脸冲向她,划破鄙俗的明秀面庞,差点让她碰触到鼻尖。

    但她宁可心里翻江倒海的缅怀他,在苦涩中沉落到底,也绝不再触碰他了。

    她现在所经历的,正是曾经希望得到的回忆。

    娅凝始终不愿偏转视线瞧他一眼,这份固执其实更像原始的羞涩。他屈就地低下头,耳朵贴过来,想听个清楚。她感到自己的脸像一块煤烧灼得火烫烫的。

    和他在一起三个月了,娅凝竟又突然害羞不已。

    她其实挺热爱羞涩,那里孕育着胆怯和曲折。一旦没有了曲折,爱情就变得无耻了。

    她厮磨耳鬓,娓娓动人地对陶煜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当她和猫玩的时候,也无数次地把同样话丢进猫儿沟回深绕的耳朵里。

    于轰乱的嘈杂中,陶煜毫不怀疑自己的听力,毫不怀疑这悦耳的话语,他深深亲着她的脸颊。这个吻长得让娅凝不耐烦了。她举起酒杯想再喝一口,可他的嘴唇黏在脸颊上,这中间还隔着纷乱的发丝。

    于是,娅凝的表情挂起了消解不散的轻蔑。没有人能从轻蔑里读出爱意。但那确实是她用刀刻出的能渗出血来的爱。

    陶煜继续和别人说笑,手滑下来捞到她的脚踝处揉磨。这样的举动激发不了她任何反应,像打了麻药,身体的部位一个个麻痹、脱离。虽然伪装对娅凝并非难事,但是她太累。血液里还流动着抑制剂。混合酒精,发酵出莫可名状的舒适和焦躁的交替。

    脚踝被包握在他手里,他对于近距离却没有身体的接触是不习惯的,忍不住要触摸她哪里才好。

    娅凝便洞见了危险的入口。

    就像视野前的桥洞,分界着内与外,井然和癫狂。它在地理上的作用正是把镇子与外界划分。出了洞口,一步步地迈向车站,到达市区,穿过洞口,才算回到了小镇。哪里是内,哪里是外,哪里适合娅凝,娅凝找不到答案。

    然而,娅凝永远在动态平衡之中为自己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陶煜的语言是多么的浅薄无知啊。他和别人谈论的东西又是多么的空洞乏味。

    游戏打到了哪一级,谁叫谁爸爸少年特有的低级趣味。他每放肆的大笑,总要勾一下她的脖子。洪亮的叫笑聒噪不止。

    他离在阳台上和她聊天的意境辽远了。

    现在和他说笑的那些人不是他的同学。来自附近一所更差的高中。

    他们一同破口大骂昨天失误的守门员。极尽难听之能事。

    他却不知道她在默默评审他。她随时捡起打得半半拉拉的毛线,用像线一样的厌恶编织着对他的抵触。

    他温柔地问:“是不是特别累?”

    连这话都被她瞧不起。

    娅凝附耳低语:“想回家。”

    陶煜并没听出她夹带的哭音。爽快地答道:“好。”

    “把剩下的喝了,别浪费。”她晃着小半杯啤酒,他接过饮尽了。他现在有一股无论她说什么都会顺从的劲儿。

    白天同行过的街,晚上无比幽静,一灯半盏的光从两旁的低窗小户泻出,微微铺亮了街面。

    梧桐树影的摇动像在娅凝曾经做过的梦里。

    她预感今晚能睡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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