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决定在心头成形,她满可以松一口气了。
陶煜缓慢踩着脚踏,问娅凝诸如“要不要经常来大排档”之类的问题,娅凝皆用粗重的叹息作答。陶煜不生气,方才娅凝热切的表白还在他心底燃烧。
她的脸哀弱地贴靠他的背部,悲痛上升到胸口却涣散走失,这就是药物的作用原理,它让人体的每个细胞都麻痹了,泪腺也被捏住了。她想起在杂志上看到过,一位外国女明星,穿着一身华服优雅的自杀,却因晚餐的食物和安眠药相冲,呕吐不已,狼狈地死在了厕所里。恐怕是她脑海最“事与愿违”的故事了。
尽管她觉得现在很应该痛哭一下,但怎么都流不出泪。
他换了件黑色的t恤。
今天下午,娅凝在阳台上看到他的母亲把昨天那件t恤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挂上了晾衣绳,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目光正巧与娅凝相遇,她对娅凝微笑了一下。
那一刻,娅凝就对晚间的睡眠惶惶不安了。
她紧紧抱住陶煜的腰,透过布衫,汗液的气味直冲进鼻腔。她的脸紧贴上他的脊间。动手扯扯他的后领。“你骑慢点。”
他骑得越来越慢,在三岔路口,她不打招呼地从后座跳下来。
“你先走……我先走?”
“没有人看见。”
“那我先走吧?我先走。”
说完,娅凝等着陶煜点头。
陶煜一时陷入了迷茫,他身体前倾,意欲去抓娅凝的手,娅凝甩开手,退后一步说,“以后别找我了,唉……”
娅凝垂下头。
“为什么?”
“麻烦,你知道吗你……可怜可怜我……”
陶煜的表情一下子冷却了,他瞪着娅凝好一会儿,“你拿我当什么呢?”
针对陶煜的问题,娅凝觉得他是先发制人,而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忍让他。
“你不能像我一样成为一个废人。”娅凝耗尽了体力一字一顿地说,她转过身,快步奔上了坡,感到无比轻松,她再次肯定今晚能睡得着。
陶煜伫立在梧桐树下。见她通体洁白地在夜色中一点点的消弭。好像黑板上被擦去的粉笔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