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不被惊动的人里,并不包括谢山姿。
释厄寺的看寺僧,原也是佛修的一支, 与刚正不阿的武僧同出本源。
两千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 这支僧人在颂业大师带领下,主动迁出镜非台,选择扎根东北隐月角, 并建立了屹立千年不倒的释厄寺,用以看护太古八荒境的入口。
近来的几百年间, 释厄寺不再像之前那般招收新弟子,但凭寺内僧人日渐凋零。到了两百年前, 释厄寺的看护僧便圆寂地只剩下位禅若大师了。
现在, 这位硕果仅存的禅若大师,也同样溘然长逝了。
听了沈炼言之凿凿的肯定, 谢山姿讶异归讶异,但也没有到震骇非常的地步。他在心里对比了下禅若大师与沈炼的年龄, 以为沈炼是做魔修时认识的禅若。
边用指腹揉按沈炼的脊背, 谢山姿边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什么时候见过他?”
沈炼嘬起布满细密鳞片的嘴巴, 很是费神地想了会儿,没想起来,于是摇头道:“不记得了,就记得交给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说着,沈炼又试着想了想,不出意外地还是无果,于是苦恼得脑门上的鳞片都微微张了起来。
谢山姿伸手替他捺下鳞片,宽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若搁以前的沈炼,越是摸不透的东西,他越是要弄清楚,反倒是现在,由于心性懵懂忘性大,好说话许多。
等沈炼乖乖啄了下脑袋,谢山姿才转过身,对后头的落霞宗几人道:“受你掌门所托,现今无边海入口既到,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
听了这番逐客令,元鸣山知情识趣,当即朝三人使了个眼色,执晚辈礼俯身谢道:“有劳前辈一路费心,晚辈感恩不尽。”
齐齐行过礼,元鸣山率先提步,冲停堂外的荷花去了。
听见窸窣脚步声,恰好诵完整篇往生经的玉面佛,蓦地睁开眼睛,出身挽留道:“且慢。”
“谢道友。”玉面佛早知谢山姿到来,这会儿扫见他身影,遂起身朝他作了个揖。
余下众人不知道谢山姿身份,却清楚玉面佛在镜非台的崇高地位,以及他声名远扬的名号——十世佛修,大道垂成,等这世历练结束便能成佛了。
虽然玉面佛对每个人都是同样的彬彬有礼,但除了那只死而不腐的旱魃外,这还是众人头回见他这般礼遇有加,不由朝谢山姿投来好奇目光。
谢山姿对此视线习以为常,只淡然应了声,算作回应。他并不奇怪玉面佛会出现在此处,毕竟释厄寺出自镜非台,玉面佛作为镜非台的人前来,无可厚非。
谢山姿奇怪的是,玉面佛竟然受伤了。
纵然玉面佛竭力掩饰,但谢山姿依然从他不自觉颤抖的手指里,发现了他受伤不轻的事实。
察觉到谢山姿的探究视线,玉面佛借用拨动念珠的动作,巧妙藏住了手指颤抖。
这其实是个不想引起过多关注的意思,谢山姿看出来了,却执意要拆穿。他皱了下眉头,直言不讳道:“你伤到了经脉。”
此话一出,原先还等着看戏的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冷气。
以玉面佛现今的修为,能轻易伤了他的,还不知是什么可怖东西。
仿佛看出众人心思,玉面佛解释道:“前日贫僧收到方丈传讯,言及禅若大师即将坐化,令贫僧改道前来释厄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