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浅堪堪吓了一跳,看着那个熟悉的人从昏暗的书架间走出来,定了定神,道:“想不到你会亲自前来,怎么?捉拿?问罪?”
对方没有回答沧浅的话,直接回问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何时练化的羽境?”
沧浅也没回答对方的问话,一边将几本堆在地上的书籍,捡起来,放回书架上,一边道:“尊主亲自来找我,难道只是想知道这个?”
“浅儿,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为何来这人族之地?”幽暗中,那个声音微微叹息。
沧浅的目光一滞,怪不得出魔域他未曾阻拦,偷盗七煞皿轻而易举,更未派人来抓,原来他早知自己来这人族之地的原因……
绮婆最疼的终究还是他……
“绮婆,浅儿想让尊主高兴,您有办法教教浅儿吗?”
“孩子啊,想让尊主高兴,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勇气。”绮婆一边整理这案台上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一边慈和地说道。
“浅儿有,只要尊主高兴,浅儿万死不辞。”
“尊主自小夙愿是一统三界,若是浅儿能帮尊主分忧解愁,尊主自然会喜不自胜。”幽暗的青冥灯光落在绮婆爬满皱纹的脸上,黑白相间的长发绾在脑后,上面的一根不知道什么质地的钗子反射着幽淡的光泽,她伸出手抚了下沧浅的头,笑笑。
“绮婆,浅儿已经长大了,浅儿想帮尊主。”
“好,”绮婆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绮婆先跟你讲讲关于月霄神尊的故事吧。”
……
当时的自己太天真,以为他就是天就是地,是一切。敬慕他拥有魔界无上的权利,却又为其眼底回旋的淡漠忧郁而心疼。一心只想让他开心,只想帮他,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到头来,自己还是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在乎的永远都是游离湖底的那个人。
“尊主似乎也忘了当初的信念。”沧浅终于转身对视他。
“本尊没忘,本尊一直希望有一天能一统三界,到时无论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都能看到天界的琼海玉山,仙域的浮石仙境,妖界的碧水销声,异域的诡谲云海以及人界的百川千峦,不必再用什么法宝法术掩藏身份,偷偷摸摸地越界穿域。”独遴话语平淡,仿佛在阐述一个无人不知的真理。
“可是你也说过你更希望这三界能一直这样祥宁安和,永无霍乱。”沧浅的嗓音明显带上内心压制的情绪,粗凝了几分。
魔尊独遴目光一动,似乎不相信沧浅竟还记得当日在千里桃林冢时随口说出的那句话,不得不说,那日带着沧浅游走在何其纷烂的桃林间时,他的魔心是安宁的,甚至有前所未有的满足,看着花下走来的他,竟有一种一笑倾城迷离三生的错觉。
“浅儿,你也看到了,即便本尊想让三界祥和安宁,但是别人却未必如此,与其纵容他们为一己私欲蹂躏苍生,不如让本尊来结束这一切。寂灭七魄能让本尊先找到,似乎冥冥中预示着什么,只要抓住这次机会,三界一统的梦唾手可得。”
曾经自己是多么想帮他,然而现在却只想阻止他。沧浅感到胸口处一丝牵扯似的痛,这种痛十分陌生,不是肉体上的剑伤病痛,仅隐隐一丝,就让他几乎沉溺,不过这种痛很快被独遴掺和着几分虚假的微笑给抹去。
“所以呢?你要利用他一统三界?”沧浅目光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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