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许去前头转了一圈,也得了一块绣着兰草的帕子,回头就给了兰舟。
“明华殿下都大半月不曾在公主府寻到你了,听殿下说,人家一回比一回失望,你这个琴师师父当得可不称职啊。”许是今日天色不错,她难得还有心思同他调笑两句。
兰舟接过那方帕子,摇了摇头:“你我眼下的楚京,还教什么琴,我早就让皇姐转告她,我已经还乡去了,数月内不会回来,让她再找个师父学琴吧。”
“听闻明华公主学琴,是为了给太后祝寿?”
“嗯。”
“若是没记错,司菀的寿辰只比我娘晚三日,就在下月中旬了吧。”她淡淡地笑了起来。
“可惜,她学不学琴都一样,没有机会让她聊表孝心了。”兰舟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别板着个脸了。”她冲他笑道,“这大好的春光,切勿荒废啊。”
她话中之意,恐怕也就兰舟能听得懂了,他转而道:“天钦府算出来的黄道吉日,就这几日了吧。”
“的确,也就三五日功夫了。”她道,“那位刚刚册封的平阳公主,品阶都是按着嫡公主的祖制来的,对于阮家这等不上不下的处境而言,应当算是不得了的殊荣了。但对这阮家小姐来说,却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穷途末路。”
“自己选的路,怨不得旁人,你我也没那么多闲情,去管这事。”兰舟道。
她漠然一笑:“阮家的底,都被你查透了吧?”
兰舟看了她一眼:“你晓得了?”
“暗阁是你我一手创立的,没道理帮着你瞒我吧。”她莞尔,“你的性子,我还能不清楚么,一旦有所怀疑,是定要查个明白的。没有七成把握,你甚至都不会动接下来的心思。似乎无论什么,都尽在你的谋算之中,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你局中的棋,就这一点来说,你倒是比裴君怀更适合为君。”
“你这算是在夸我还是骂我?”他漫不经心地反问。
“算是夸吧……”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毕竟之后,我终归要想法子让你登上皇位的,唯有你稳坐在那个位子上,我才放心。”
她亲眼见过他所创的盛世是何等的繁华,他治理下的大周从山河破碎到河清海晏,百姓安居,所思所想皆如愿——那就是她一度魂牵梦萦的大周的模样。
他会是个明君,她深信不疑。
“我的确查了阮家的底,毕竟这世上的巧合可不会这样多。你也应当已经有所怀疑了吧?”兰舟看向她,笃定道,“阮方霆的身份,本是阮家失踪了数十载的嫡子阮延,亦是此次远嫁怒图的阮逍的亲哥哥。”
二十多年前的阮家,与宁国府顾家,林家,司家这些在朝中赫赫有名的士族想必,只是楚京城中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户,家中嫡子的地位甚至还不如林家一个庶子来的金贵。
当时的阮方霆,既不会武功,学识也平平,他的名字,唤作阮延。
那会儿在楚京城的世家贵女中,最为惹眼的便是司家的三位千金,虽说是二嫡一庶,那庶女实则也与嫡女一同教养,倒是没有什么偏袒。
楚京的公子哥儿们,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迎娶其中一位,也与司家攀上点关系,日后好平步青云。
然最后的结果,却令不少人都倍感挫败。
司家长女司蓁,嫁与国君为后,次女司茴嫁入宁国府,成了名正言顺的宁国公夫人,而庶女司菀也在此后一年,入宫侍奉陛下左右。
京中鲜少有人留意阮家公子,但到底还是会走漏一点风声的。
阮延对司菀的倾慕,当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