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阮家都没想到,天钦府已将事情查得如此详细,就连其他官员见状,都要怀疑这阮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被如此对待。
听到最后,饶是裴君怀都怒到险些拍案而起。
“阮卿,你可有话要对朕说?此人所言,可有半句虚假?”
他手边的证据已然可以定案,这一问,便彻底让阮大人腿脚虚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饶命啊!臣也是一时迷了心窍!臣已经改了呀!求陛下再给臣一个机会吧!”
阮家好不容易才有今日,他还以为终于盼到头了,从此以后再不用靠贩卖私铁私盐来维持一家子的生计,这朝中那个人敢说自己的手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贪过一两银子?不过是从未被摆在台面上罢了。
他究竟哪儿得罪了文慧,天钦府竟然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他!
那些账本又是怎么到天钦府手里的!
他这几日升官之后,的确得意了一番,倒是不曾去底下的铺子查过账目,可也不至于这么快……
“陛下饶命啊!小的都老实交代了,还请陛下饶了小的吧!”管事眼下也顾不上自己的主子了,尽管他也从中捞了些油水,但那只不过是些残羹剩饭,他可犯不上为了那点银子搭上自己的命!
“拖下去!”裴君怀再不想看着这等小人在殿上放肆,先打入天牢再思量如何处置。
而阮家所犯的罪,就没这么简单了。
“陛下,您都听清楚了,阮家贪污受贿,欺君罔上,曾犯之罪比比皆是,臣认为,不可轻饶,否则大周朝堂何以正风,陛下何以面对天下百姓?”文慧上前谏言。
郑承亦与之站在一处:“臣附议。”
随之,岳琅,许桢,乃至满堂文武先后附议,恳请裴君怀严惩这等卑鄙之徒,肃清朝堂。
坐在帘后的裴瑛竭力忍耐着心中的焦虑,手心都要被自己抠出了血,迭珠在旁看着,都不由得胆战心惊。
阮家是她家娘娘一手提拔上来的,日后也是为娘娘做事之人,因着平阳公主和亲一事,才风光几日的阮家,居然就这样被天钦府查了个明明白白,如今满朝文武一同上奏,便是陛下想保住阮家,也十分为难吧。
何况陛下看起来,已经被触怒了。
若是换做以往,都晓得阮家是太后提拔的人,陛下怎么着也会先派人过来问一声,但今日,却是雷厉风行地给阮家定了罪。
“阮家欺君罔上,铁证如山依旧狡辩,乃是不忠!贪污朝廷拨下去的赈灾银,致使江北灾情加重,草菅人命,乃是无德!此等小人,怎可在朝祸我大周社稷!
朕本念在平阳公主舍身为大周边关安宁,善待她的家人,没想到尔等却是如此恬不知耻!若不是文卿查明真相,朕都要被尔等蒙蔽过去!
来人啊!将此等不忠不义之人拖下去!查抄阮府,将阮家人一个不漏地给朕抓起来,连坐三族!三族之外,所有男丁不得再入朝为官!退朝!”
说罢,裴君怀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齐浣忙宣退朝,岳琅带着禁卫军,亲自押着阮大人去天牢,等着和他的家人团聚。
阮大人已面如死灰,如一团烂抹布般被拖走了。
帘子后,迭珠瞧着就着急。
“娘娘,这可怎么办?”
裴瑛只感到胸口堵了一口气,吃了个哑巴亏。
阮家,已是弃子了。
找这局势来看,要想保住阮家,与痴人说梦无异。
她起身,折回了双懿殿。
御前审案,当堂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