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事的确有着诸多疑点,宁国公素来忠心耿耿,对大周,对先帝更是鞠躬尽瘁,顾家曾是本朝肱骨,他为何要突然通敌叛国,为何要留下这样的证据,难道您就没有一点怀疑吗?”傅云月见状,忙乘热打铁。
文慧看了他一眼:“云月,你是希望天钦府冒天下之大不韪,希望本官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彻查此案吗?”
傅云月拱手行礼:“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希望还宁国府,也还天下人一个真相。斯人已逝,但顾家为大周立下的赫赫战功犹在,让天下百姓认为,一直以来保卫着大周社稷之人,竟是个弑君谋反之徒,着实难堪。况且,先帝之死,恐怕也不像当初定案时说得那么简单。”
说着,他便取出了一瓶毒药:“此毒名为梦断,乃是曾在萱谷学艺的毒鬼所制,正是当年先帝所中之毒,此人眼下就在下官手中,经审问,已经什么都招了。当年的确有人命他做出此毒,送入了宫中,至于是谁,辄待调查。”
文慧大为吃惊:“当真?”
“千真万确。大人若是不信,可与下官一同去见见这毒鬼,这些年他一度藏身于江湖门派长生殿中,而这门派似乎也与宫中某人有所牵扯,多半与谋害先帝一事有关。”
提及先帝,文慧再不能将其视为一时兴起的胡闹,当初他欲查验先帝死因,却屡屡受到阻拦,似是有人无形之中在阻止他接近先帝,直到先帝葬入皇陵,他也没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今日傅云月呈上来的毒,他当初却是见过的,嗅之其味,并无二致,只是他没想到此事会与江湖中人扯上关系。
真假与否,似乎就要问一问他口中的“毒鬼”了。
他命傅云月将这些证据收拾妥当,暂且放在他屋中的柜子里上锁,而后便随他一同去了城中一处宅院,在院中的耳房内,见到了朝矜。
负责看守朝矜之人,并不是天钦府的府卫,而是顾如许的人,乔装了一番后,佯装成早已听命于傅云月的样子。
朝矜已被林煦和季望舒折腾得无力再狡辩,光是季望舒给他下的药,就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全告诉了顾如许。
如今到了文慧面前,又无可奈何地将始末说了一遍。
“六年前,我听从阮方霆阮殿主之命,配制无色无味的‘梦断’,耗费了一年,才做出两瓶来,阮殿主说,那毒是用来对付这天下最为尊贵之人的。我猜得出他要做什么,但我不想阻止,我的毒若是能杀一个国君,我也算不枉此生了……”说着说着,他便吃力地笑了起来。
“混蛋!……”文慧听到这,已然怒上心头。
傅云月拦下了他:“大人,且听他说完。”
朝矜喘了两口气,继续道:“后来,梦断就被他带走了,没过多久,我听闻国君驾崩的消息,便晓得大事已成,此后便一直留在长生殿,替他审问犯人……”
“什么犯人?”文慧问。
“宁国府世子,顾铎。他被人偷梁换柱,送到了长生殿,阮方霆命我从他口中问出护国令的下落,可惜此人骨头硬的很,我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他还是没有透露一个字……”
闻言,就连傅云月都颇为惊讶:“铎世子还活着吗!”
朝矜低笑一声:“你们不是都把人救走了吗,何须在此装模作样……”
文慧狐疑地望着他,没有多言,先与傅云月走出了这间屋子。
“没想到先帝之死竟还与江湖中人有所牵扯,但若是没有宫中之人的帮忙,就凭几个江湖草莽,是不可能近先帝的身的。”文慧沉思道。
“且下官私以为,此人定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