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船在河面上来往,有名女子在白花的河岸上踌躇不前。那撑船的老船公问她道:“姑娘,你还没想好吗?”
那女子摇摇头,老船公叹了口气,撑着船走了。
船朝着红花的河岸驶去,船上有人问老船公那姑娘是怎么回事。
老船公道:“世人皆颂‘佩玉将将,寿考不忘’,殊不知健忘是福。不舍忘便不得前行,可已至此地,亦不得退。不退不进,便不得重新开始。”
有人便道:“原是忘不了前世,都来到幽冥地府了,忘不了又如何呢?”
有人附和:“是啊,忘不了又能如何呢?”
亦有人回头去看那岸边的女子,一身白衣站在一片白花之中,显得有些茫然。
女子看着河面,静谧得宛如一面银镜,即便是老船公撑着船回来了,水面也未起丝毫波纹。
女子问道:“老人家,为何这水面总是无波?”
老船公道:“幽冥忘川,忘爱忘恨,无喜无悲,永不兴水波。”
女子又问:“忘爱忘恨,便能无喜无悲么?”
老船公道:“爱生忧怖,忘爱忘恨,自然无喜无悲。”
“可是有些喜悲,舍不得忘,又该如何呢?”
“姑娘,前尘往事都化作烟土,你舍不得忘又能如何呢?”
那女子低头沉思,船上又装满了人,老船公问她:“姑娘,你还不走么?”
那女子似想起了什么又抬头问老船公:“老人家,你认识天神么?天神也会来到此处么?”
老船工道:“天神在九天之上,鲜少来这幽冥深渊?”
“那就是能来的了?”
“极少,极少。你还上船么?”
女子摇摇头,“我再等等。”
老船公不懂“天神”与她“再等等”之间,有何联系,只好叹口气,撑着船走了。
过了一会儿,船又过来了,一群着白衣的人陆续上了船,竟是夏邑、夏夫人等人,而夏醴突然觉得那白衣女子变成了自己。
她用尽全力呼唤他们,他们却似乎根本听不见。船离岸了,夏醴追过去,却直觉不敢沾那河水,只得站在河边奋力呼喊,奈何他们仍是不为所动。
她只好更加用力,更加大声,“父亲,母亲……父亲,母亲……”
“娘亲,娘亲……”夏醴恍惚中听见有人唤道,睁开眼来,发现身侧跪坐着一个小姑娘,再看看周围的环境,是个陌生的屋子。
想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娘亲,你怎么哭了呢?”小姑娘声音稚嫩,小手在她脸上抹了抹。
夏醴坐起来,摸了摸自己脸上,果然有泪。她擦干净道,“做噩梦了罢。”而后又反应过来小姑娘刚刚似乎在唤自己娘亲,便问她:“你是在唤我作‘娘亲’么?”
小姑娘点点头,“对啊,你就是我娘亲啊!”
夏醴推开一旁的木窗看了看,窗外是一些不高的树,看起来像是一些桃梨或杏树,因着秋日已至,皆无花叶。树再往外是一片空地。
她起身下榻,走出屋子,外屋有两张木案,一张木榻,墙上挂着一大一小两张弓,墙角和木案上都堆着不少书简。
看起来像是什么人隐居之处。
夏醴推门出去,果然是在一座山上。
木屋的东面有条同往山顶的路,山顶也就比木屋的屋顶高出一丈来许。木屋的西面是参天的树木,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