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瑜并不知晓背后有个人在想什么,那如刺一般的目光倒是感受到了,“臣以为莫侍郎所言在理,臣有一人推荐。”
“哦?尚卿荐何人?”
“晋王。”
刚从巽州归来,整个人黑瘦了不少,却比以往要精神得多,少了几分富贵郎君味道的晋王有些惊讶地看向尚瑜,与他对视,看到对方眼中不容错辨的信任时,晋王殿下年届四十忽然有了一种豪气。
皇帝倒是没看到他的心神变化,但这个王弟的外在变化他还是注意到了的,便也肯定道:“晋王弟此行巽州劳苦功高,可见以往只管宗室是埋没了王弟的才干,既如此,便劳烦王弟再担一次重责吧。晋王兼任粮台提督,全权卫护征西大军粮草一事,只受征西大将军调遣。”
晋王丝毫也没有要受一子侄辈调遣的羞耻感,他高兴的领命,又对着言晔行下官之礼,言晔侧身受半礼,姿态做得足足的。
祁俊轩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一月来事事顺利,却没想到在最为要紧的事上跌了跟头,这一出出的丝毫不作犹豫,也不问群臣意见便定了下来,若说父皇与小五不是早有预谋,他是如何都不信的。
可如今能怎样?只能咬牙恭喜,还要预祝言晔旗开得胜。
言晔似乎没看到他的面色变了,待下朝时还特意走在他旁边道:“晔借王爷吉言,定会旗开得胜将西川原收复,重变沃土,再现前朝西北粮仓之盛景。”
“清珏真是国之栋梁,只是你如今就要远行,不知定王叔身体如何了?若实在不好,本王愿向父皇进言,另寻他人代替。”
说到此事,便成了言晔脸色一沉,只是他怒的是祁俊轩话里话外认为他爹一定会出事一般,明明心中都有数,言天并非当真病重,此人还要如此惺惺作态,实在让人作呕。
“多谢王爷挂念,言晔自小便受父亲教导忠君爱国,食君之禄便要为国尽忠,虽说父亲如今卧病在床,可晔如今已娶妻,自有贤妻幼妹在家中代我尽孝,于家父而言,晔能收复西川原便是对他最大的孝道了。”
言晔这话说得并不算小声,许多人都听到了,一时不少人感叹国有言家父子实在大幸,祁俊轩也随着感叹称赞了几句,丝毫不见方才出来时的面色沉重。
千允和太子坠在最后见到此景,千允侧头看向已渐渐长成,退却了圆润的少年太子,道:“这样收放自如的自控,你可能做到?得者不喜,失者不悲,小五,你有这样一个对手时刻盯着你,切记不可放松。”
祁俊吾点头应下,这些他明白的,每一次看到大哥那张敦厚温和的面容他都会多提醒自己一次。何况这么多人都在帮他,都在为此而奔波,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放松呢。
“阿草姐姐如今到哪里了?”
“如无意外,前几日便该到了。”说罢,看向小太子面上染上自责愧疚等等形色,他又补了一句“阿草聪颖,且有贵人相助,你大可放心,你要做的,是让她回来之后看到朝廷是一片安宁,而非如今这般乌烟瘴气。”
祁俊吾深吸一口气,看向远方,狠狠地点头。
大哥再如何心思深沉,他亦非正统,不管做什么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不管大哥使多少阴谋诡计,只要他持身清正,堂堂正正的阳谋,便能击穿一切晦暗。
不论有多少暗流,五月初六这一日,言晔也浩浩荡荡的在京郊誓师率十万大军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