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致深吸了口气,单膝跪地把玉鸢公主和莺儿一起揽在怀中扶了起来,“玉鸢姐姐,莺儿此番受苦颇多,怕是伤了心肺,脖颈这伤也不知是否伤到了经脉,你先带她回去问医,可好?”
玉鸢无知无觉毫无反应,言致无奈,本想从她怀中将莺儿抱出来,她却抱得极紧,公输白见状,招了两个将士过来牵住玉鸢的马,与言致一起将人扶到马上,“护好公主。”
“是。”
玉鸢的马晃晃悠悠地离开,言致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的人。
她只见过驸马秦固两次,第一次在公主府,那时她曾感叹驸马对公主一片真心,后来由随雯处得知不过表象而已,第二次便是今日。
他横剑于女儿脖颈之上,说了一段莫名其妙无悔无怨的誓言,然后被共枕七年的妻子送入地狱。
他是英国公府这两代最有前途的青年,原本承载着秦氏所有的希望,但他自娶了公主便沉寂了下去,直到如今,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命,也断送了整个英国公秦氏一族。
她满怀感慨,释离原却举重若轻地拔出了那柄剑,随意地扔到地上,还未僵的尸体抽搐了一下,也抽回了言致的思绪。
公输白被他的手法惊了一跳,也回过神方才听到了什么,问道:“既然他是卫王幼子,那要追吗?”
“追不上,带上秦固尸身,围英国公府,抄吏部尚书府,四海广散檄文,讨伐西王和林氏大娘子狼狈为奸,负罪潜逃,其罪行诸种,尤以林氏诱驸马秦固为最。”
林氏诱驸马?
言致有些迟疑地问道:“可秦固说得不是什么湘湘?你的意思是用秦固以莺儿威胁我一事告知天下?这对莺儿未免太过残忍。”
“他是随林氏离开的。”释离原将她那匹马的缰绳交给她,垂了下眼皮,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睛道:“莺儿已经五岁了,这件事她必然终生不忘,玉鸢公主也会让人看到的。”
言致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头,翻身上马,公输白紧随她后,反手一枪把秦固挑上马背,“祁俊轩未走这条道,那他去了哪里?”
释离原说道:“千允和梅之白不知在做什么,他显然已经准备许久,为何在赐死云贵妃,圈禁他时没有提前预想到?”
公输白今晨才回京,而且近一月时间他和太子一直风餐露宿,于山林田野行进,他也不太清楚,试探性地回道:“此次你们去建州是因云氏藏私兵,那祁俊轩是不是也会有?他的封地是何处?”
言致捏了捏缰绳,目光扫向远方,回道:“他并无封地,我朝皇子虽成年而封王,封地却是由新帝登基以后赐的,唯一的例外是当年的逍遥王,千允的父亲,故我大致明白为何千允和之白没有想到他会潜逃了,他们以为他无处可去,又未曾得知林寒柯的身世,疏忽是正常的,他走便走吧,他只要敢举旗造反,我必亲手擒他于马下。”
但她深深在担忧的并不是祁俊轩,而是今日不得不放走的林寒柯,卫王幼子,这个人,就像是一条在暗地里窥伺多时的毒蛇,无法确定他会在何时何地突然扑上来。
“待回去得知全部消息,抄了西王府和林府,我会尽快判断祁俊轩的暗手在何处,不必担忧。”释离原勾了一下肩上青尖的脖子,说道:“如今紧要之事是西南暴乱,季云穆伤重,属下将领才能有限,西南无人主持大局,定王需得带兵南下。”
言致抿唇,问道:“我记得在建州时你与我说短期内西南并不会联合,为何短短时间突然聚集了三十万联军?爨人于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