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似乎很惧怕那酒,怎么还叫沛安姑姑收起来呢?”暮雨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提回来的道理。”我笑着说,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回到鸣翠楼我就把玉瓶妥帖地收了起来,这虽说是救命的东西,可同样也是致命的,角说过,它是用几百种毒虫毒草炼制成的。可是它为什么会在柜子底下呢?我实在想不明白。
罢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两次的毒都是太后娘娘下的,她究竟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性命,我哪里得罪她了?即便是生辰贺礼轻了些,也不至如此罢。
不能再有下一次了,虽然解毒丸有很多,可没办法解鸩毒呀。施姐姐说的对,我运气虽好,可不会一直都这么好。
我该怎么办?纵使知道了是太后娘娘在蛇肉羹里下毒,她装病半月费尽心机只为给我冠上个诅咒太后的罪名,趁大王不在私自处决了我,得知我未死后还派人在酒里下毒。这是有多恨我?其实还不仅对我如此,蛇肉羹的毒她嫁祸给了画影,邪物的事让锦瑟指认的夏娘娘,只要有人侍寝,就必须喝下用红花熬煮的汤药,秦娘娘莫名小产,叶姐姐坐月时误食田螺……,她似乎对后宫里每个人都有敌意。不对,除了张娘娘。“不似我施家,张家就很懂得,所以才能三朝不倒。”施姐姐说的没错,张娘娘为人处世的确低调。“有时候福祸总是相倚的,恩宠太过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我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话当时听到不会理解,可一定要记住了,也许过几个月,甚至几年,遇见事儿时再想起这些话,便能懂了。
我和秦霏娘娘一样,就是恩宠太过,只不过我运气偏好一点儿罢了。叶姐姐和画影与大王自幼相识,感情自然也是细水长流。夏娘娘和张娘娘一个是钱的需要,一个是地位的需要,看得出,大王对她俩都不是太喜欢。肖月当娘娘纯粹是个意外。施姐姐不常出宫,也许在太后娘娘眼里构不成威胁罢。威胁?我为什么忽然想到的是这个词?
难道在我心里,太后娘娘也和后宫的妃子一样争宠吗?可她是大王的亲娘啊。
心里堵得难受,我还是出门散散心罢,“暮雨,”她应声而来,“走罢。”我站起来说。
“娘娘想去哪?”
这可把我问住了,是啊,去哪儿好呢?
“湮蓝苑。”比起去看花花草草,我还是更想跟肖月说说话。
肖月正蹲在地上挖着什么,我好奇地凑近去看,泥土中露出一根略微发白的细根,她将周围清的差不多了,两只手握着细根用力拔着。“我帮你。”我也蹲下身子和她一起用力,这根虽细,力气却不小,费了老大劲才全部拔了出来。
“多谢姐姐。”肖月抖了抖细根上的泥土。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白茅根,和甘蔗一起煮水可也清火气,味道也清甜。”
“太好了,”我笑了起来,最喜欢甘蔗了,“给我也煮一杯。”
肖月交代了茯苓几句就随我进了屋,“姐姐今日没抱凤柳来?怪想她的呢。”
“下次罢,她现在太重了,抱着手酸。”肖月扑哧一声笑了,“别的娘亲都盼着孩子越重越好,哪像姐姐,只顾着自己手酸。”
“等回来让你抱上半日你就知道难受了。”我白了她一眼。
茯苓端来两杯白茅根甘蔗饮,我喝了一口,两种甜交织在一起,倒不是太好喝,想来若是单独煮毛根,一定也带丝甜味。